歐洲人的契約精神,如果狹義說,確實是存在的。
因為歐洲文明,尤其是昂撒和北歐的本質是海盜文明。
海盜漂泊在海上,為了利益聚集在一起。
對于這些不知禮義為何物的人,契約的確是至關重要的東西。
如果不能做到按照既定協議分配戰利品,那么海盜團隊就沒有彼此合作的基礎。
這就像是網游下副本的團隊,分金分裝備的契約至關重要。
但只要稍有作為人類的常識就能知道,這種程度的契約精神,只在極其狹窄的范圍內生效。
只要條件合適,像撕碎草紙一樣撕毀合約,又或者更加高明地使用法律文字游戲“再定義”合約,這幾乎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
花旗國建國之初,那幫“大賢”們設計出的極其復雜的權力系統,就是為了能將法律的解釋權牢牢控制在“上等人”手里。
因此,哪怕不考慮十多年后的排華法案,朱富貴也是不會認可王杰的提議。
以金侍米,金人俱失,這是后世血淋淋的歷史給出的教訓,大明決不能重蹈覆轍。
因此出兵布雷默頓,是朱富貴必然的選擇。
當然,攻打這個地方也不完全是朱富貴因怒起兵的想法,而是有過長遠考量的。
只不過,朱富貴本來是打算再接收幾期華工,將新鳳人口擴增到一兩萬人,部隊人數擴增到五千人左右,再發兵東進的。
但現在情況發生了變化,朱富貴必須趕在他們將消息傳遞至西雅圖地區,甚至是更大的白人據點之前,徹底消滅布雷默頓的殖民者。
當然了,到那個時候,布雷默頓也不叫布雷默頓了。
它將成為新大明的天子渡口。
如果新鳳是新鳳陽之意,以為大明首都,那么布雷默頓就是新天津,是大明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最重要的出海口。
故而,此戰只許勝,不許敗,務必要在最短時間內全殲敵人,至少也要切斷布雷默頓與外界聯系的通道。
為求最快完成這一戰略目標,選擇合適的進兵路線就顯得至關重要。
布雷默頓三面環海,只有南方與大陸相連,看上去有點像是一個縮小版的丹麥。
進攻這樣的地方,最佳方案當然是使用水師。
西雅圖大灣區所處的海域為普吉特灣,這里港闊水深,風小浪低。
大明水師從大明河順流而下,自普拉什出海,沿著海岸航行到布雷默頓倒也不是不行。
王杰等人就曾隨白人監工駕駛木帆船前往布雷佩頓采購過零件。
只是目前大明皇家水師本質上只是一支擁有十多艘內河運輸船的船隊。
采購自后世的柴油驅動DW-YSC系列自卸運輸船,船身是全鋼制的,在結構上要比如今大部分海船都要堅固。
但由于這種船是為內河設計的,吃水很淺,涂料也不耐海水腐蝕。
如果要入海航行危險系數很高,很容易發生側翻事故。
這令朱富貴舉棋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