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看場上情況,連忙對吳巖祖說道:“皇軍大人,這是毛利家的馬車啊,這位女子怕不是毛利家的家眷,正在請求皇軍的援助呢!”
……
丙辰丸上的油燈終于漸漸平緩下來,暴風雨過去了。
毛利蘭也從那日驚心動魄的回憶中抽回了思緒。
自從那天被大明維和部隊救下,一切到現在恍然如夢。
錦衣衛的大人們進駐了城堡,來自大明的神醫帶來了神奇的藥物。
父親大人明明已經被醫匠判斷為“疾入脾肺,金石難醫”,卻在那些身穿白大褂的大明神醫的藥物治療下,僅僅過了一周便大為好轉。
這段時間里面,毛利蘭還與名為木芽的大明醫官成為了姐妹朋友。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女子也能成為神醫。
雖然木芽一再告訴她,自己并不是醫生,只是護士。
但在毛利蘭看來,無論是醫生還是護士,都是來救援長州藩的菩薩。
奇兵隊的番隊長高杉晉作恢復的比毛利敬親要快的多。
26歲的年輕人,本身底子就不差,再加上毫無耐藥性的降維打擊藥品,他很快就恢復了健康。
雖然醫生們建議他繼續臥床休息,但卻堅持起身,來到大明駐日總督府門前九叩。
在那里,他咬破手指,在地上,提前寫下了那首著名的詩詞:“三千世界鴉殺盡,與君共寢到天明。九尺二間掌燈過,唇紅猶附火吹竹。”
這首詩雖然看上去是表達對美人的愛慕之心,但很顯然,其實是表達對于大明至死不渝的忠貞之心。
當然了,高杉晉作走后,木芽組織消毒隊對他的血書消毒了三遍。
總督鄭保國令人用豬血和顏料重新描了詩句,作為大明駐日軍事基地的一個景觀,并且派人給高杉送去了一份慰問品——一只新津火腿。
千金買骨嘛……做大明的狗一向都很幸福的!
三日后,總督府派出駐日部隊五百人,高杉晉作盡起長州藩奇兵隊兩千人,突然觸動,逮捕坊間散布謠言者數萬人。
并以“踏繪”等手段,鑒別并誅殺其中3800余人。
所謂“踏繪”,不是高杉晉作或者大明的發明,而是天草之亂后幕府推廣的一種方法,即令人踩踏十字架或者圣圖,可謂殺人誅心。
首級按照毛利敬親的命令懸掛在藩廳的城墻上,沒有涂石灰,任由蒼蠅和烏鴉啄食。
高杉晉作在累累首級下,用血,嗯,這次不是他自己的血了,寫到:
“人鬼殊途,惡丑一色,夷奴來此自尋死路!”
又在標志大明醫學的紅葫蘆標志下寫到:
“山川異月,風月同天,王師去處某為先鋒!”
至此,這場小規模的天草之亂似乎平息了下來。
但在沒有人注意到的鄉野,幾個鬼鬼祟祟的家伙渡河而走,向北,朝著擁有英法領事館的江戶而去。
這是自長慶年間日本教會最為慘重的損失,這一切必須要受到上帝的審判!
他們相信,來自基督世界的大人們,會為自己主持公道。
……
除了這一不為人知的隱患外,另外一件令長州藩措手不及之事則是大明天子的一封圣旨——《宣毛利藩足球隊入京參賽事宜》。
簡單來說,就是朱富貴請毛利小老弟派足球隊來鳳都玩玩,湊湊文化值。
這可愁懷了毛利藩上下。
本來這封圣旨是和醫療船一起到的,長州藩應該是有足夠多的時間準備的。
然而,經過木芽等人的實地考察,發現這次在下關等地爆發的肺癆之疫,潛伏期長達一個半月。
為了防止疫情傳播到鳳都,醫療隊要求毛利藩的足球隊必須在下關港隔離一個半月后才能登船前往大明。
天可憐見,毛利敬親是真不曉得足球是個什么鬼。
只好去民間找會蹴鞠的人才。
蹴鞠這東西,到現在已經不太流行了,所以根本找不到,最后只好找了十幾個踢毽子的高手充數。
但就這幫人,還得在下關隔離一個半月。
這下子別說訓練整合了,就是趕往鳳都也不太來得及了。
但這又是大明天子三令五申必須參加的比賽,更說明,非近藩肱股不得入場。
這可不是什么蹴鞠比賽啊!
這是去大明朝賀啊!
天子登基,長州藩至今沒有入京朝拜,本就是失職,如今天子相召,難道還能拖延嗎?
所以最終,毛利蘭作為藩主嫡女,登上了丙辰丸,帶著一船貢品向著大明天朝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