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聽到你說,我睡了兩天?”
“可不是嗎,一天沒見著你人,打電話又是關機。”
在胖子噼里啪啦一堆話里,夏亦放下水杯,低頭看了一眼,裸著的上身,眉頭陡然皺了起來,單薄顯瘦的身板,明顯結實、粗壯了許多,眼皮不自覺的跳了一下,拍了下胖子的肩膀,從床上站起來,順手披上一件襯衣,“你也回去休息,我沒事了。”
“真的沒事了?”趙德柱有一天沒出去收廢品,心里也掛念著,得到夏亦肯定后,這才從冰箱里拿了幾塊面包離開。
簌簌簌簌……
水柱從龍頭流下,鏡子里倒映著裸露的身體,一條紅繩系著的戒子垂在隆起的胸口上,肌肉輪廓呈出的線條給人一種矯健的美感。夏亦看著水漬順著臉頰滑落至下巴,腦海中再次想起那晚露出黑色袋子的紅色物體。
僅僅一瞬之間的接觸,帶來身體異樣的變化,可這個并非他想要的,除了感覺有力氣外,身體里的舊傷根本就沒有痊愈,甚至還將當初好不容易漸漸壓制下去的負面情緒重新攜裹沖了出來,簡直就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操他娘的……微微的躁動在心頭翻涌的一瞬,眸底蔓延起血絲,一拍洗漱池,轉身拿過放在柜子上的小刀,走動中,猛的揮手朝前方擲了出去。
——極端命中。
就像有一串字符在腦海中閃過的瞬間,飛出去的小刀呯的釘在墻壁上一張海報,刀尖精準的插在海報人物的眼睛里,還在輕輕搖晃。夏亦愣了一下,再仔細回想剛剛腦子里確實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一點一點的摩挲回憶,可終究沒有絲毫印象。
窗外凌亂的街道依舊清晰的傳來嘈雜,讓他確信剛剛并非是幻覺,周圍相隔的一堵墻壁,人說話的聲音、打孩子的聲音在耳邊也非常清晰,夏亦走到陽臺,視線望去對面下方的三樓陽臺,一名二十多歲的婦人正在晾衣服,對方臉上因為家暴留下的淤青幾乎都能清楚的看到。
“這東西說不得……”原本如常的夏亦擔憂的語氣,在眼睛里再次反復泛起紅芒,嘴角微弧,露出白森的牙齒,語氣一轉,“.…..說不定也是好事。”
叮鈴鈴——
沒過多久,床頭插著充電器的手機響了起來,夏亦回過神來,眸底又變得黑白分明,拿起電話,上面的號碼是武館那邊打來的。
“喂!夏亦,快來武館一趟,那幫南韓人果然來踢館了,師父、大師兄、師姐他們都在趕回來。”
夏亦微微皺了皺眉,“我只是打雜的,又不會打架,就不過去湊熱鬧了。”
“過來湊氣勢啊,要是武館慫了,以后就沒人來了,你不就失業了?趕緊過來啊,快點……”電話那頭催促了一番,便是掛斷了。
“看來要失業了。”
夏亦活動了手腳,感覺身體沒什么大礙后,換了一身衣裳,匆匆下了樓,給雜貨店柜臺后的少女打聲招呼手,就要離開。小瑜偷偷拿出一袋餅干,“亦哥拿去,路上填填肚子,不許拒絕,快拿著。”
“那等我回來補你錢。”夏亦肚里咕咕響兩聲,不好意思的接過來,畢竟兩天沒東西,確實很餓了,他朝里面看了一眼,小聲說了句:“先走了。”
走出幾步,回頭看了一眼,少女還面向這里,像是知道他會回看,笑瞇瞇的招手。片刻,夏亦將撕開餅干一邊吃一邊像往常一樣快步穿梭過幾條街,去往武館,還未走到那邊,幾輛轎車已經停在門口不遠的車位。
館里,站滿了學徒和學員,大師兄、師姐正與幾名其他弟子商議著什么,看到夏亦進來,并沒有理會,但氣氛卻是能看出有些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