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下意識的伸手摸去腰間的槍套,指尖接觸冰涼的槍柄,沒有下一步的動作,直到看不見電瓶車后,手終究還是垂了下來,抿著嘴唇站在原地好一陣,才回走上了警車,拿起通訊器,沉聲說了一句。
“去上一個路口。”
說完這句話后,方志一拳砸在儀表盤上,靠著車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后視鏡上掛著的的水晶吊墜,里面的是亡妻與他的合照。
“.….老婆,這是我第一次失職。”他重新點上一根煙,看著青色的煙里有妻子的微笑,“……也是最后一次。”
隨后,發動車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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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舊的居民樓下,電瓶車停好在樓梯下,鄭晚霞連忙解開腰帶,將后座昏昏沉沉的夏亦攙扶著上了樓,敲了幾下防盜門,好半天,屋里才傳來走動的聲響。
“.….不帶鑰匙,你這婆娘是不是又欠收拾了?”
打開門,一個只穿著內褲的男人站在那兒看到自家女人抱著一個像喝醉的男人,臉上立馬呈出怒容,沖了過去,“大半夜,你帶一個男人回來,是不是你那姘…..怎么有血?”
“趕緊去拿醫藥箱!”女人攙扶夏亦走進屋里,理也不理丈夫說的話,將人放到另一間房的床上,跑去拉上了窗簾,又火急火燎的跑去廚房尋剪刀。
男人沒去拿醫療箱,而是站在客廳,望了一眼床上昏迷的身影,轉過頭看著拿出剪刀在廚房燒熱水的妻子,破口大罵起來。
“難怪你說天天加班,是不是在外面和這男人鬼混去了?你看看他多年輕,長的又帥,想把我給甩了是不是?”
又走到廚房門口。
“.…..告訴你沒門兒,你們兩想成好事,等老子死了再說,或者……給我一筆錢,我就不計較被綠的事,這是最大的寬容了,你們考慮清楚啊,不然我就去外面鬧……”
一鍋熱水嘩的一下撲了過來,淋在門上。
鄭晚霞拉著平底鍋紅著眼睛朝他吼道:“夠了啊!再鬧信不信我一鍋打死你!”
“好啊,原來你早就有這想法了,看我打不死你——”那男人伸手去奪妻子手中剛燒過的鍋,女人也拿著鍋反打回去,打在門框上,震的脫手飛到廚房外面,倆人便是扭打了起來。
下一刻,哐的一聲響。
平底鍋從后面蓋在男人腦袋上,前一刻還在暴怒扭打,身形滯了滯,歪歪扭扭的轉過身,看到后方渾身染血的夏亦,抬手指過去。
“是你…..姘頭…..”
說完,嘭的倒在地板上,那邊夏亦手一松,平底鍋也掉在了地上,就像用完了所有力氣一樣,向后一倒,又昏厥了過去。
鄭晚霞看著地上躺著兩個昏迷的男人,呆呆地,愣了半響。
有些頭痛的揉著亂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