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亦沒死的消息照在年底之前就傳回了國內。
而對于這條消息既沒有反駁,也沒有承認的東京政府,算是默認了這人還活著,在不同的人中,自然也有著不同的意義。
寒冷的夜風從敞開的窗戶外刮過,東方旭坐在一片狼藉的垃圾堆里,捏緊扁了手里的啤酒罐,看著電視上的娛樂節目,臉上沒有一點笑容。
“還回來做什么…..”
微紅的眸子里,紅絲爬上眼球,轟然一聲將電視爆開,扁癟的易拉罐陷入屏幕里,裂出蛛網。不久,他起身走入浴室,打開蓮蓬讓冷水淋在頭上,讓自己冷靜下來,克制負面情緒的爆發。
他請了病假,已經有幾個月沒有回到組里了,躲在家里盡量不與外人接觸,就是想要將這種副作用壓制下去,不能局里的人看出來。
然而,夏亦還活著的消息,讓東方旭近段時間的努力都白費了,唯有和林漸淵他們一路走下去,通勤局變革,打破舊制,他才有活路。
畢竟,沒有人愿意死,包括他。
“東方旭…..呵呵…..看看你現在活成什么樣子了。”
捏著洗漱池邊沿,鏡子里倒映出的是一張滿嘴胡渣,頹廢消瘦的臉龐,就連頭發也都一個月未洗過,油膩凌亂,隱隱傳出一陣臭味。
“…..趙安,我沒辦法幫你報仇了…..”
他望著里面頹廢的倒影,拿起放在旁邊的剃胡刀,“.…..對不起。”鋒利的刀口一點一點的刮去唇邊的胡渣。
當確認了消息的一刻,東方旭知道從今往后很難再有機會抓夏亦了,就算對方往后做錯事,也會極為謹慎,而且林漸淵可能也會站在他那一邊。
而自己又要配合林漸淵掙脫舊制……
“往后也不會有機會了。”
低沉的聲音停下來,手臂放下來,鏡子里矯健的東方旭掃去了之前的頹廢,目光漸漸重新凝聚起了往日的神采。
然后換了一身夾克,出了房門。
與此同時。
對于夏亦的回來,心里多少是復雜的,這段時間以來,林漸淵已經聯絡許許多多異能者,倒不是要用武力來反抗舊制,畢竟一個法治國家,采用這種方法是最蠢的。
廢除通勤局那條舊制,其實很大程度上只是為他登上局長之位做的功績,讓更多的異能者支持自己,而夏亦在這場變革里,充當的只是一個宣傳。
一個紅石感染者,也能為通勤局出力,再加上對方并不愿意和通勤局為敵,只是當初被這條舊制所逼迫…..等等一系列攻訐的可能。
聽到從海外傳來夏亦未死的信息,他面上并沒有他大的波瀾。
該和他見一面了……
但是這個時候他應該回來了,卻為什么沒有找我?
他站起看著窗外,一架航班從夜色里飛過去,越過了城市上方,林漸淵負著手,只是簡簡單單的想了這個問題。
身后的辦公桌上,一支珍貴的鋼筆,筆桿上面被清晰的按出指印來。
夜空閃爍的航班燈光漸漸消失的視線之中,不久之后,遠去的客機帶著引擎的轟鳴聲緩緩降落在機場跑道上。
送走了最后幾名乘客,檢查完了機艙,小瑜和胡安莉向乘務長先告辭,腳步輕快的回到宿舍,收拾了一番,才拖著行李箱離開。
“安莉,你看,那就是在飛機的大明星,我還幫你要了簽名。”
“我現在不追她了,換一個小鮮肉喜歡。”
“呃…..”
拉著行李箱,制服都沒來得及換的倆人走出機場,就算是深夜,機場外面的計程車依舊排著長龍,小瑜忽然停了停,目光看去那邊等車的臺階上,一名身著紅色大衣的女人上了一輛黑色轎車,與黑色夾克,臉上有傷疤的男人說笑兩句。
似乎女人好像察覺到這邊倆人在看她,上車后,降下車窗朝小瑜微笑著揮了揮手。
目送轎車遠去,胡安莉拿手肘捅了捅身邊的閨蜜:“小瑜,你認識她啊?”
小瑜搖了搖頭,指尖輕點在唇角。
“就是我們這趟航班里的頭等艙乘客啊,我給你說,她脖子上的吊墜很奇怪,紅紅的,很鮮艷,又不像是玉…..反而像是石頭,有些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