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她是看著夏亦和大師兄常吾比斗的,絕沒有眼下這般恐怖……馬琳抬起視線,看去路燈上留下的拳印,苦笑著起身,將地上的騎盔撿了起來。
自己這兩年的苦練,根本追不上別人。
馬琳戴上頭盔,在紅色摩托的轟鳴聲里,駛向城東,此時夜深,又是冬季,街道上的行人、車輛并不多,一路回到師父的別墅時,程傳男的跑車已經停在了花園里。
她將頭盔放在車座上,徑直穿過花園小道走入別墅,上了樓梯的同時,書房里傳出師傅訓斥的聲音,
“出去玩,我攔過你嗎?!說了多少次,玩也要限度,不要尋釁滋事,說了多少次都不聽,是不是想要和你爸一樣,被人打死在外面。”
“那是我爸沒碰上好時候,你要是早點弄到李方明的家業,他說不定現在還活好好的。”
“你…..滾出房間,好好反省!”
馬琳背靠著墻壁,在門外等了一陣,就見帶著滿不在乎表情的程傳男打開門出來,他看了眼靠墻的女人,哼了一聲,轉身回去自己的房間。
隨后,馬琳推開書房的門,老人正負著雙手站在窗戶前。
將門關上,輕喚了聲:“師父。”
“回來啦?”程廣恩轉過身來,指著房門那邊,“剛剛差點被那臭小子給氣死。”
說著,回坐到書桌后面,“那小子今天又欺負誰了?”
“夏亦……”
馬琳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程廣恩差點一口氣沒接上來,從椅子上唰的起身,按著桌面看著對面的徒弟:“夏亦?這臭小子去惹他?”
“應該是路上碰到了,傳男應該不知道對方是誰。”馬琳連忙端起桌上的茶水,給師父遞過去:“幸好我及時趕到,大家都沒出手,事情就沒那么嚴重,看在他是師父的孫子,夏亦也說這事算了。”
程廣恩吐出一口氣,連道了聲:“那就好,那就好。”茶杯放到了唇邊,隨后又挪開,他仔細打量馬琳:“你身上這些塵土怎么回事?”
“和他搭了一手。”
“怎么樣?”
“打不過,一招都接不下。”
書桌后的老人坐在椅子上,端著茶水表情愣在那里,一聲為吭。
他是知道馬琳這兩年來的努力,自己也將紅葉拳的精髓一一教給對方,毫無保留,就是希望將來哪天死了,也有個人好幫忙照顧下程傳男,省得將來敗光了家業。
然而,聽到悉心調教出來的徒弟,連一招都接不下,此時心里有些難以言喻的復雜。
“馬琳,你明天登門拜訪,請他到我這里來,不管怎么說也算熟人,一起聚聚,順便也讓傳男和他混個臉熟,上一道保險嘛。”
“他現在應該就在那幾條街附近租住的房子,等會兒我就讓人去查下,明天一早我就去找夏亦。”
老人點點頭,重新坐下,嘆了口氣:“我一生就教出兩個徒弟,常吾走錯路,死的不可惜,只有你才是最有出息的,將來傳男要是不成器,我這家業還是要交到你手上。”
“師父,我沒那個心,何況家里也不缺錢…..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反正到時候傳男要是遇到什么事,我一定會幫忙的。”
房間里,師徒兩人說了一陣后,才分開,馬琳離開書房回頭看了一眼過道盡頭的那間房里,嘆息的搖了搖頭。
對于師父有這么一個惹禍精孫子,真的是讓人頭疼的。
對于他們的想法,程傳男可不會這樣想,他裹著被單,點了一根煙坐在床上。
狠狠吸了一口,看著彌漫的煙霧,“拿我爺爺來壓我,認識的又怎樣?幸好我留了眼線,明天給你來個直搗黃龍……”
他這樣想著的時候。
遠在城市另一個方向的房間里,夏亦撥弄一下搖晃的不倒翁,脫去衣物,露出精壯的上身走進浴室,照例將眼皮翻起來,查看結晶體的眼球有什么變化。
而在屋外,黑色的街道,路燈范圍的陰影之中,有人拿著望遠鏡看著亮著燈光的房間。
“他就是住在這里沒錯了,明天叫點人,把這人弄一頓,順便把鳥給搶了,走南闖北兩年,還是自家地盤好啊,有個好靠山,就是你我兄弟三人的出頭之日。”
“明白!”
昏暗里的三人,頭發之間一撮發絲,分別挑染著紅、黃、綠三種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