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行駛了一陣,在市區附近一個帶有小林園的茶樓停了下來。
黑色的皮鞋沾染的血跡早已擦去,夏亦下了車后,在那個名叫蔡昭的女人引領下,走進園林內的茶舍,四周樹蔭下,大多徘徊著行動組的成員,腰間鼓脹,都配有槍支。
不多時,走進一座覆蓋稻草的茅屋,里面坐著一名身材中等,灰色中山裝的老人,一頭花白的短發,沒有蓄須,整個人顯得精神,聽到進門的腳步聲,他抬起頭看著門口的夏亦。、
朝對面的座位伸了伸手。
“夏亦吧?來,請坐。”
臉上的皺紋在微笑里堆的更深了,平緩的語氣里,待夏亦坐下來,他拿起手邊的紫砂茶壺,沏了小杯茶水,遞了過去。
“嘗嘗我沏的如何。”
夏亦拿過茶杯,抿了一口,眉頭微皺:“楊局長親自來見我,不會就是請我喝茶的吧?到底有什么事,不妨直說。”
“其實啊,你不知道,這茶包容很多東西,要談的事,也在這茶里。”楊森泰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瞇起眼睛:“怎么樣,品出什么沒有?”
“苦澀,然后有回香。”夏亦輕說著,將茶杯放下。
楊森泰點點頭:“這就對了,人生先苦后甜著居多,你也一樣,苦盡總有甘來的時候。”
見夏亦沒有反應,或者陷入思考,他起身負手在這草屋里走了起來:“你知不知道通勤局為什么對紅石感染的人,會這么極力追捕,或者就地殺死?”
“你說。”
“二十年前紅石第一次出現的時候,人人以為是那神仙故事里的天材地寶出現在人世,當有人從上面汲取到了非人的力量時,引起不小的爭端,從上到下,明里的、暗里的,都在搶奪,死了很多人,包括許多本該可以成為國家棟梁的人,激發了私欲,引起內訌。”
他站在窗前,看著外面巡邏、徘徊的部下,片刻,轉過頭來:“.…..然而,天上不會掉餡餅,很快從紅石得到力量的人,陷入瘋狂,那時候的治安條件,并不像現在這樣,所以,你可以想象當時是這樣的慘劇。”
腳步走近夏亦,老人捏起拳頭,手指一根一根的豎起。
“強.奸……殺人…..搶劫……暴亂…..到處都是,從紅石得到力量的人肆意妄為,宣泄心里那股邪火,隨后通勤局成立,花了整整兩年,犧牲了三千多人,才將這場可怕的盛宴壓制下去,也聯合世界各國,與我們一樣的組織,將紅石感染者釘在規章上面。”
杯中的茶水已經涼了,夏亦沉默了片刻,笑出來:“所以,所有的紅石感染者就都該死,對嗎?”
“規定不能遺棄,那是花費無數生命代價釘上去的。”楊森泰沒有正面回答。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雙手按著扶手,向后靠了靠,目光直直的看著對面的年輕人。
“.…..但是,我可以額外讓開一條路,因為目前來看,你好像漸漸克服了紅石的后遺癥。”
對方看過來的同時,夏亦也與老人對視:“就像剛剛楊局長說的,天上不會掉餡餅,你提條件吧。”
楊森泰將已涼的茶水倒掉,重新倒上,遞到夏亦面前。
“一、兩個紅石感染者,我能睜只眼閉只眼,但是廢除那條規定就是不行。”
他身子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幫我殺了林漸淵。”
夏亦接過茶水,老人的手也在他肩膀拍了拍,背對著看著門外的冬日陽光。
“只有你最適合,而且也打敗過他,夏亦,如果紅石感染者這一條被廢除,那將來你說有多少這樣的人到處破壞這安穩的社會,多少普通百姓會卷入紅石感染者的發狂里,然后喪命?”
“殺林漸淵啊…..”
坐在椅子上的夏亦,看著手中茶杯蕩起的漣漪,“局長也該知道,我和他走的近,你讓我一個熟識的人,太讓人為難,有點像二五仔了。”
一圈圈漣漪在杯中蕩開,他唇角勾出一抹笑容。
“……所以,要加錢的。”
天光靜謐,古色古香的草屋里,所有的聲音都靜止了下來。
達成了某個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