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沒有太陽照進淡藍的窗簾。
潔白的病房,儀器‘滴滴’的輕響,病床上的身影早已醒來許久,斷裂的右臂麻藥已過,劇烈的疼痛,刺痛全身每一根神經。
安靜的病房外,偶爾有護士推著小推車的腳步聲過去,皮奧偏過頭,望去窗外,天色陰沉,像是快要下雨了。
他左手里,捏著的是妻子的照片。
微微闔上眼簾,五年前他有一個前進廣闊的職業生涯,有一個美麗的妻子,那天比賽完之后,答應她自駕去一個風景美麗的地方度假。
隱隱約約的,妻子的聲音還在他耳邊回蕩。
“……等你這次比賽完了,我想要一個孩子。”
“好,最好還是一個女孩,像你一樣美麗!”
皮奧的視線仿佛回到了當天,回答完妻子一句,前方的公路,一輛藍色的跑車迎面朝他們撞了過來——
“小心!”
那是妻子最后的聲音,巨大的撞擊聲片刻間席卷而來,當他再次睜眼時,也和現在一樣,躺在病房里,而妻子在重癥監護室。
“抱歉,你的妻子……永遠都只能躺在病床上,成為植物人。”
醫生的呢喃仿佛響起在皮奧耳邊,他從病床上坐了起來,將手背的針頭、鼻子里的氧氣管拔掉,搖搖晃晃的站到地上。
他望著窗外陰云的天空,吸了一口氣,左手抓緊了窗簾。
“杰登.安克雷頓……”
這個名字,皮奧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就算對方也因為車禍截去了雙腿,可屬于他的東西,終究無法重新回來了。
就算身上的傷勢嚴重,他還是要過去,若是可能,希望能親手報仇。
不久,陽光化開了陰沉的天云,一名醫生帶著護士推門而入,拉開病床四周的白簾。
床上已經沒有人了。
醫院外面,穿著病號服的身影蹣跚走過了一條街道,他遠去的方向,世界擂臺賽的會館已經人滿為患,這已經擂臺賽最后一場比賽了,過來觀看比賽的人,早早的排起了長龍,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嗡嗡嗡的嘈雜。
此時的另一半球,正是黑夜、黃昏或者凌晨,不少人已經準備好了零食坐在了電視機前,對于誰將獲勝,成了最大的爭論。
同時,也因為這場有異能者參加的擂臺賽,前者和普通人成為了熱門話題,見識到擂臺上異能者發揮出的恐怖力量,讓很多人意識到兩者之間,有著巨大的差距,平衡成為了政府首要的問題。
銅山鎮。
夏建斌將新買的一臺液晶電視,擺到了屋檐下,插上電源和信號后,那邊的女兒夏琳搬了許多張凳子擺放在壩子里。
鄉鄰、旁親陸陸續續的過來,有的抱著家中幼小的孩子,有的牽著自己媳婦或攙扶老伴兒坐下來,趁比賽還未開始,閑聊起來。
“他叔啊,你說夏亦會不會贏?”
“你別問叔,夏亦那肯定會贏啊,好家伙,昨天那場比賽,我現在都還發懵呢,我怎么也想不通,人能跳那么高?還抱著另一個人,從天上摔下來。”
一名嗑瓜子的婦人點點頭:“可不是嘛!到現在我心還撲通撲通的亂跳,我好像還看到那個黑不溜秋的外國人,手都摔折了,看著都疼。”
“主要還是咱們夏亦太厲害了……”
聽到鄉親們的閑聊,站在那邊的夏建斌老臉都含著笑容,只有一旁的老伴兒沉著臉。
“干什么苦著一張臉?”
“兒子又不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當然不心疼了,我聽人說這,什么比賽到了最后,都是最難的,那外國人的冠軍那么好拿?”
夏建斌拉過王素華,將她按到離電視最近的位置坐下:“都決賽了,說這些話有什么用,好像要開始了,快坐下來……哎,我好像看到胖子了。”
這一個夜晚,坐在電視、電腦前觀看直播的人已經突破了往日的收視率,或許這場比賽他們不明白有什么意義,卻讓所有人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另外的一種人。
以及,來自華國的烏鴉——夏亦。
米國西海岸,洛杉磯。
陽光刺破云間,五彩斑斕的熱氣球拖著節日般氣氛的彩鍛升上天空,喧囂的會場內,觀眾正一一入座,胖子抱著茜茜跑過攝像機鏡頭,來到休息室。
磁王、電蟒、狂鼠、酒狂、高溫……等等等正站在那邊,看著正擦拭一件件兵器的夏亦,沒有人出聲打擾。
看到胖子進來,夏亦只是朝他笑了笑,將一柄唐橫刀插入兵器箱的格子里,目光也掃過眾人,輕聲開口。
“其實你們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我有一個未完成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