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女主人的照片掛在墻上,只可惜已經灰白了,從容貌上能看出兒子顯然是隨母親的。
這里,就是科執光所寄宿的家庭了,一個僅有老爹和兒子的簡單家庭。
寄宿也是留學的一種形式,好處是能更好地融入當地,觀察家庭百態,只是費用稍微高了一些。
“熏啊,早上給你買的豆漿,你喝了嗎?”科執光坐在了旁邊,聲情并茂的關切。
“喝了。”熏點點頭,澄澈的目光有點三無少年的質感。
“那南瓜呢?”
“吃了。”
“真乖,那木瓜呢?”
“吃了。”
“很好,明天繼續。”科執光滿意地點頭,他已經連續一星期給熏吃這些當早餐了。
沒問題,按照這個食譜下去,接下來還有木瓜牛奶,木瓜鯽魚湯,蜂蜜花生等一系列健康食物。
過世的夫人您放心,生兒育女的后兩個字,就由在下來幫您完成!
“放心,明天我不會再吃這些了。”熏的眼色忽然暗沉了下來。
“啊這,這是為什么?”
“我去圖書館查過資料了,關于以上三種食物的共通功效,我就說你怎么可能會忽然好心地想要給我買早餐。”熏空洞而幽怨地盯著科執光,身上冒著絲絲的黑氣,聲音也有了些小小的起伏。
科執光砸了咂舌,發出一聲切。
生兒育女養成計劃宣告破產。
對這個世界的留念值-1-1-1-1......
“執光啊,你最近一個星期很努力啊。”秋生正一翻動著報紙,漫不經心地說道。
“是啊,浪子回頭嘛,有興趣的話我床底下的東西可以過繼給秋叔你。”科執光也撿起了一份報紙,認真翻閱了起來。
他并非是在報紙上看新聞,而是找商機,看看能不能發現優衣庫等八十年代中期日本后起之秀的品牌,提前重倉入股。
但很可惜,就最近一星期的讀報研究,并沒有找到類似的名字。
也許這就是世界線的不同,杜絕了像自己這種穿越者企圖一發彩票暴富的小算盤。
“哼,那么健全的書,等熏再長個五歲就能看了,你也是好意思留給我?”秋生正一不屑地聳肩,發出一聲哼笑。
男人帶孩子就是這樣,絲毫不避諱這些該避諱的。
熏在面無表情地吃著咖喱,姿勢和發型一樣端莊乖巧。
“話說都這個時間點了,比賽應該要到后半盤了吧。”秋生正一抬頭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下午6點,電視臺的黃金時段。
在沙發和坐墊下一頓翻騰,終于在角落里摳出了遙控器,調至NHK電視臺旗下的體育頻道,秋生正一所說的比賽正在如火如荼進行——
也不能說是如火如荼,因為這比賽可以說是很安靜,很難一眼看出激烈與否。
圍棋比賽,這就是電視上所播放的內容。
空曠而靜謐的和風房間內,一張棋盤置于中央,對弈的雙方對峙而坐,攝像頭打在空中,剛好覽盡整張棋盤的風貌,以及.....雙方落子時的手勢。
攝像機也偶爾切換視角,給到兩位對局者的面部特寫。
執白的一方,名叫直坂藏之介,段位是八段,是個發絲工整而蒼勁的老人,戴著黑框的眼鏡,穿著一身黑褐相間的昂貴和服,一把收攏的折扇被緊緊捏在手中,嚴肅的眉目緊鎖。
而執黑的一方,名叫竹刀鍛,段位是四段,是個穿著西服,目光凌冽的年輕人,細碎的劉海如刀子般割下......不過,他留這個發型,真的能看見棋盤嗎?
說起來這個世界和前世最大的不同,那就是這個世界的圍棋可謂極度流行。
比如——
晚上六點左右這種黃金檔,作為日本體育頻道居然沒有給棒球或足球,而是給了圍棋。
曾有黑道雙方對峙,但對峙了半天,黑道們并未拔刀,反而是搬出了五張棋盤,雙方各派五名悍將,當街對弈,相當文明,而周圍的居民也對此習以為常。
一群有錢人也動不動喜歡往自家客廳擺一張棋盤,收集職業棋士簽過名的扇子,也花錢和職業棋士對弈求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