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徒弟是什么來路?”萬歷好奇的問了一句。
“奴婢查證過了,這個女徒弟姓秦,并非什么名門之后,乃是一尋常人家的女兒。”
“哦……”
萬歷沉吟片刻,既然不是跟什么朝中之人勾連,也就不太在意了。
正待要繼續問下去,門口的傳話太監進來通稟道。
“啟稟萬歲,內閣首輔申時行申大人求見。”
“不見!”萬歷皇帝把案臺上的密折推到一旁,不耐煩的回答道。
又是來談立太子之事的,這些官員怎么這么煩?
王安小心翼翼的問道:“萬歲,戚繼光的宅邸,還需要繼續派人去么?”
“散了,都散了吧。”
萬歷皺著眉,顯得無比煩躁,似乎所有事情都讓他糟心,最好都離著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
此刻他深刻的理解了一件事,那就是為什么皇祖父嘉靖皇帝會選擇二十余年不上朝。
………………………………
“小蔡,你想跟我學功夫么?”
收起兵器,秦良玉一面擦拭著額頭的汗滴,一面笑嘻嘻的問道。
侍女小蔡端上一杯熱茶,然后瘋狂的搖頭。
“我可不學這些,我看見姑娘你使的這些刀啊槍啊的,就害怕。那些明晃晃的刀,太嚇人了。”
幫著秦良玉收拾好兵器,小蔡嘀咕了一句,“今天又是姑娘你一個人練功啊。好久沒見老爺來前院督導姑娘練功了。”
“是啊,師傅最近閉門修書呢,說要盡快把他的兵書寫出來。師傅閉關了,徒弟也不能偷懶啊。”
秦良玉噓著喝完了熱茶,哈了哈氣,感覺從手到腳都被一股熱流溫暖了。
“冬天喝熱茶,真是太舒服了。”
兩人正要繼續閑談幾句,師母王婆婆從后院走了過來,招呼道:“玉丫頭,你過來一下。”
一般來說師母找自己都是好事兒,秦良玉樂顛顛的就跑了過去,
“你師傅讓我去碼頭送一封信給遼東那邊。”
自打秦良玉打發走了那個東廠番子,戚府附近又重新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他們做事也可以不用束手束腳的了。
王婆婆接著說了一句卻讓秦良玉有些懵。
“你需要給你重慶的家人寫封信么?”
需要么?秦良玉有些猶豫。
跟隨戚繼光離開忠州已經半年多了,還有一個多月就到春節了。
說起來,確實是應該跟“她”的父親還有兄弟們說一聲。
“好……”于情于理確實應該寫封信,秦良玉點了點頭,“師母你等我一下,我現在就寫一封信。”
回到房間,趴在案頭前,秦良玉卻咬著牙犯愁了。
答應是答應了,可真要提筆的時候……
寫什么呢?
一直過了半晌,也沒憋出個字來。
又過了半個時辰。
王婆婆有些納悶,她心說寫封家書報個平安有什么難的,怎么這丫頭消失這么久還沒回來。
走到秦良玉房中,看見一張白紙鋪在桌上,小丫頭只皺眉不展,對著桌面發呆。
“跟家人寫信還這么費勁呢?”王婆婆,“還是說你想家了?趁著過年,想回去一趟了?”
這話如同晴天霹靂,效果立竿見影,本來有些慵懶的秦良玉立刻清醒了。
“不不不,我馬上就寫……”
雖然硬著頭皮寫了起來,不過她腦中卻惦記著另外一件事。
“師傅的兵書寫的如何了?”
“你師傅快出關了……只不過……”王婆婆停頓了一下,眉眼之中閃過一絲陰郁。
“只不過什么?”秦良玉停下了手中的毛筆,抬頭問道。
“沒事兒,丫頭你趕緊寫吧。”王婆婆擠出一絲微笑,安慰道。
還是不要讓這丫頭擔心的好。
自己沒有說完的那句話是,只不過……你師傅的身體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