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曦風對此也是松了一口氣,陳耳離開外黃縣,對于兩家都是一件好事,未來也不用擔心撕破臉皮了。
吃過了酒宴,長史便起身告辭,說是要回去向丞相復命,陳耳不敢阻攔。只是依照長史之言,將其到訪的消息封鎖起來,并未傳出陳府。
雖然外黃之中許多人都在掛念陳府為何會突然開了中門,但是聯想到陳府這幾日的變故,也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并未大肆打探。
而不等陳耳有所動作,又有人持令來訪,自稱是上將軍府中司馬,奉上將軍之命前來拜會陳耳。
陳耳受寵若驚,自己繼續裝病,讓陳敖打開中門,將司馬請了進來。
吸取了上次的教訓,陳耳這次在面上略微施了些脂粉,使得面色看起來有些慘白,又當著司馬的面咳出了些許鮮血,一副不久于人世的樣子。
而陳敖也是形同枯槁,跪侍在陳耳床榻旁,偷偷啜泣,仿佛明天一覺醒來,陳耳就嗚呼了一樣。
司馬眉頭一皺,呵斥道:“上將軍令符在此,外黃令還不接令?”
“外黃令,接令。”陳耳顫顫巍巍著起身,接過司馬遞來的令牌,對于司馬的惡言惡語也不在意,他現在算是摸著點門路了。
任俠被抓,應當不是州牧在針對他,自然也不是在針對任俠。而是魏國丞相與上將軍在黃楊州博弈,無意間將任俠牽扯了進去而已。
雖然身處邊境,但是對于都城大梁的情報收集,陳耳可是從未落下過。打聽消息的渠道也是各種各樣,或是大官門客,或是市井傳聞,或是官方邸報。
尤其是那家叫做洞香春的酒樓,南來北往的客人多著呢,消息特別海。提起洞香春,大梁人都得豎起大拇指,說上一聲,“神。”
只是其中消息真真假假,需要陳耳自己去分析了。
這么多年暗自觀察下來,陳耳心中有個大致的定位:丞相和上將軍不合已久。
丞相希望魏國裹挾趙、韓兩國,坐擁三國輕俠文人,爭霸天下;而上將軍想要獨自吞并天下,達成一統之業,而且許是因為軍人出身的緣故,對于散漫的輕俠階層,很是不喜,一直想要打擊魏國的輕俠集團。
這次黃楊州州牧的行動,多半是為了聲援上將軍,結果現在被陳耳按進了泥潭之中。
陳耳本身就是輕俠出身,是上將軍不喜歡的人,這次又與黃楊州牧為難,可以說陳耳已經站到了上將軍的對立面,司馬對他言辭不善也是正常的。
“上將軍令,若是外黃令約束不好自己的手下,上將軍不介意幫你約束。”說完這句話,司馬轉身就走。
“下官重病在身,連家中的奴婢都約束不好,更遑論是約束其他人。”陳耳以袖掩面,啜聲泣道:“好在,丞相府長史愿意替我約束部眾,如此我也可以安心養病了。”
“既是如此,在下告辭。”司馬從陳耳手中奪回令符,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