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晚青與穆弈秋的傷情徹底穩定下來后,顧景為便又要出遠門去洽談生意。
臨走前他塞給了晚青一把銀票,粗算算也就幾千兩黃金吧。
又刻意交代穆弈秋,讓他安分守己,不要亂打晚青的主意。
離府前一夜,合家夜宴相送顧景為。
眾人挨個與顧景為敬酒,愿他此去一路順遂。
顧舒然最不勝酒力,喝了兩杯已然有些微醺。
但她仍端起了第三杯酒,起身與顧景為相碰,“哥哥此行趕著腳程,還有兩月便是年節,哥哥回來才算闔家團圓。”
顧景為笑著應下,與顧舒然碰杯飲下。
他揚脖,酒水下肚,卻聽見‘哐當’一聲脆響。
循聲望去,見是顧舒然手中持著的酒盞摔在了地上。
她輕輕握了握右手,紅著臉向眾人賠不是。
送行酒灑了,依習俗是不合規矩的,總是晦氣。
大伙兒都知道顧舒然不勝酒力,所以也沒人同她計較,晚青拾起酒杯,安慰顧舒然道:“都是自家人,二姐不必介懷。”
話才說出口,聽見身后有人嗤笑了一聲。
那聲音刺耳,不用看就知道是顧瀟盼又要開始陰陽怪氣了。
她和劉氏如今在顧府的身份是下人,這種離別的家宴不能上席,只可從旁伺候著。
晚青清了清嗓,刻意道:“下人伺候的眼里沒活嗎?二小姐杯盞掉了,還不拾起來?”
顧瀟盼裝作沒聽見,順勢沖晚青翻了個白眼。
最后將那杯盞拾起之人,是劉氏。
她舔著笑臉捧起杯盞,沖眾人說道:“我拿下去清了,給舒然換新的上來。”
“不用了二姨娘。”顧舒然攔下她,又道自己不勝酒力覺得有些醉,提前離席而去。
劉氏忙喚婢女來送顧舒然回房,來來回回十分殷切。
只可惜沒人搭理她,大家都顧著用自己盤中的菜,亦或是同顧景為把酒言歡。
這場面,她是一個多余之人,甚至比顧瀟盼還要多余。
就像顧瀟盼常說的,旁人都不待見她們,她們為什么還要曲意逢迎?
誰也不知道為什么,誰也不敢再度輕信劉氏。
種什么因得什么過,如今這幅可憐模樣也是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
這兩日穆弈秋添了個新毛病,便是每每入夜都要纏著晚青去他房中給他講故事哄他睡覺。
若哪日晚青不去,他就使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看家本領。
頭先里晚青覺得被他粘著很煩,不過相處下來,慢慢竟也尋到了趣。
每每哄穆弈秋睡覺時,她總能被穆弈秋那副粘人的小奶狗樣逗得啼笑皆非。
他這樣可愛也不是一兩日了,只是從前拘著他大Boss的身份,晚青哪敢放下戒備去與他相對?
平日里,穆弈秋不將晚青拖到子時絕對不肯乖乖就寢。
今日許是因為宴席之上他也小酌了兩杯,故而故事還沒講完,他就趴在晚青的腿上睡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