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氏與她說過,女人的眼淚和脆弱,是最能激起男人**的寶物。
于是她紅了眼眶,咬著下唇,泫然欲泣,顯得脆弱無助。
這樣的招數對穆修齊很受用。
他本來已經冷了的表情瞬間又燃起火苗,眼底也生了惋惜的憐愛。
他將顧舒然護在懷里,柔聲問道:“與朕說,朕替你做主。”
“原也沒有什么需要做主的。”顧舒然微微一滯,夾帶幾分哭腔道:“前陣子端親王住在嬪妾母家,一日晚貴人同端親王上街游玩時遭歹人暗算,端親王傷著了頭顱昏迷不醒。郎中瞧過,說端親王腦中淤血不散,恐有性命之危,必得施針破除淤血。而施針前,為保萬全,必得尋一與端親王頭顱輪廓相似之人試針。當嬪妾知道自己和端親王的頭顱輪廓相似時,什么都沒想,便應下了替端親王試針一事。”
她極力忍住的淚于此時決堤,大顆大顆落下,卻不至崩潰痛哭,端的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嬪妾試針后沒多久便成了這般,成了半個廢人。”
穆弈秋被襲,傷著了頭顱。
這件事與穆修齊脫不了干系。
昔日,如今的皇后昔日的太子妃生辰宴上,穆婉逸大鬧太子府傷了穆修齊的面兒,他便將這仇記在晚青頭上。
后來于昭都街道偶遇晚青,便指使身邊侍從去給她點厲害瞧瞧。
錯手傷了穆弈秋本在他意料之外,而這事兒發酵后的竟也間接導致顧舒然廢了一只手,使得穆修齊聽后滿是錯愕。
他是一個從來不會去關系旁人感受的人。
然今日,不知怎地,見顧舒然在自己懷里哭成了半個淚人,他的心卻會疼。
“皇上......”顧舒然拭淚,于穆修齊懷中掙脫出來,虛著聲音自嘲道:“嬪妾知道自己是個廢人,配不上您。與您能有***好嬪妾已然知足。早朝臨近,嬪妾去喚宮人來替您更衣,這便告退。”
她要走,步履卻很緩。
她在等,在等穆修齊喚住她,在等自己的欲拒還迎有了成效。
她等到了。
穆修齊不單喚了她,更起身拉住她,“無妨,朕不會因此而嫌棄你。”
顧舒然有一瞬的怔忡。
穆修齊冷不丁說出這一句話,倒令她有些不自在了。
“朕會尋遍天下名醫為你醫治,若治不好,你就跟在朕身邊,讓朕護著你,可好?”
顧舒然凝望著面前這個男人的眼波,那里面,有幾分誠摯的光。
她點頭,依偎在穆修齊的胸膛,心里五味雜陳,說不出那究竟是一種什么感覺。
但那絕對不是歡喜與愛。
更像是精心策劃的一場預謀有了正向的結果。
是為了自己取得的成就而感到慶幸、欣喜,亦或是唏噓。
這日回宮后,晚青俏皮問她那藥可有效。
顧舒然淺笑著頷首,并未與晚青交代實情。
她怕知道實情后的晚青會瞧不起她。
畢竟如今,連她自己都有些瞧不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