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很輕,輕飄飄的似乎可以融入香爐上浮起的那抹乳白色的煙氣里,“我得不到我不想要的,皇上以為您能得到您想要的嗎?日日與青兒妹朝夕相處的人是我,皇上以為我若在青兒妹耳畔吹了什么不干不凈的風,您下次再來顧府的時候,她還能為您斟茶倒水嗎?”
穆弈秋勃然大怒,目色生厲瞪著顧舒然,“你可知道你在說些什么?她是你的妹妹!”
“怎么?皇上怒了?”顧舒然冷笑,“當皇帝可真好,想怒便怒。不似臣女,敢怒不敢言,只得旁敲側擊的向皇上點明臣女此刻的心情。”
此時此刻,穆弈秋細細打量著眼前的這名女子,覺得異常陌生。
她還是那個昔日知書達理,事事規矩妥帖的顧家二小姐嗎?
如今的她,簡直比從前的顧瀟盼看來還要可怕。
“你不怕我將你今日所言告訴晚晚?”
顧舒然:“您喜歡的話,盡管去說。青兒妹若信您,也便不會離宮。她若不信您,您平白無故說出這些沒頭沒腦的話,只會招惹她厭煩。其實皇上換個思路想想,若臣女是您,定會應下臣女的請求。您到頭來也沒損失什么,至多不過是被人議論兩天罷了。大昭的百姓都忙得很,沒人又功夫日日什么都不干便議論皇家出了什么事兒。我與皇上作保,若我能順利下嫁四王爺,那么皇上和青兒妹,也總有破鏡重圓的一日。”
她是在拿晚青來做自己要挾穆弈秋的籌碼。
這樣的人,又怎么還會在乎自己和晚青的姐妹情誼?
若是自己不應下她,她指不定會做出什么不利于自己和晚青的事兒。
這都是其次,真正令穆弈秋擔心的是,今天的顧舒然已經變了性子,再不是從前那個溫柔通情理的顧家二小姐。
留她在晚青身邊,難保她有朝一日不會算計晚青什么。
而正如她所說,穆弈秋如今跟晚青說什么,晚青也不會相信,何況那個人還是她一直都十分敬重的二姐?
穆弈秋心念一沉,兀自笑笑,不語。
顧舒然疑惑看他,“你笑什么?”
穆弈秋答道:“那便有勞你,替朕在晚晚面前美言兩句。”
顧舒然微有驚喜,“如此說,皇上應下臣女了?”
穆弈秋頷首,“四哥有此良眷,朕自當順之從之。”
面對穆弈秋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顧舒然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只能說服自己,是因為穆弈秋真的太過在乎晚青,才會這么爽快的答應她。
她以為自己贏了。卻不知她只知其一,卻不知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