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穆佩勛傳書顧舒然一封,相邀漏夜來見。
顧舒然還是依照從前離府的法子,子時過后,趁著后門的守衛打盹的時機偷溜出去。
今日趕夜路,與以往的心情不同。
從前走這一段路的時候,內心的不安、掙扎交織折磨著他,有好幾次,她都在內心深處問自己,為什么還要堅持這樣一段難求接過的愛。
然而每當她見到穆佩勛,將心中的顧慮、疑惑告訴穆佩勛時,穆佩勛總能輕易地用三言兩語就將她搪塞過去。
他說過最多的話就是,有我在,你安心。
亦或是,我許你一個未來。
如今,那個未來便要來了。顧舒然舉目望月,今日的夜色不算撩人,烏黑濃密的烏云將皓月遮蔽只留下一小個發光的殘角,便是如此,她的心,仍是暖的。
今次,她再不用從后門進入親王府。她可以光明正大的由正門而入,接受所有仆人畢恭畢敬的行禮。
穆佩勛親自相迎她,一見到她,眉目舒展開了,笑了。
“舒然。”穆佩勛上前執手顧舒然,雙眸深情脈脈,“皇上喚我去,已經應允了咱們的婚事。明日,便會有圣旨下到顧家。從今往后,咱們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顧舒然反手擁抱著他,用比他還緊的力道,甚至迫切的想要與他融為一體,“往后我便是你的妻子,你會一心一意待我,不會辜負我,對不對?”
穆佩勛頷首,攜手顧舒然入了正殿。
兩相歡好之后,穆佩勛向顧舒然提及了一事,“舒然,讓你嫁入府上,皇上是帶有條件的。”
“何事?”顧舒然依偎在穆佩勛懷中,靜靜聆聽著他的心跳。
“皇上的意思,是護國公家的周姑娘,也一并嫁入親王府。她為妾,你為妻,如此,也好堵住悠悠眾口。”
這句話輕飄飄的落入顧舒然的耳畔,卻狠狠的砸在她的心底。
她驀然掙脫了穆佩勛的懷抱,回眸凝眉看他,“所以,你同意了?”
“你只知我一心有你便是,將她娶來府上,不過是當個活菩薩一樣供著,你放心,無論是誰也不能替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穆佩勛將顧舒然攬過來,在她額頭上淺吻一記,“若非如此,難堵眾人口舌。皇上也是難辦。他肯頂著那些壓力成全咱們,咱們應該感激不是?能為皇上做到的東西不多,這一點,我覺得咱們不必介懷。”
顧舒然默默須臾,問道:“當真?你當真不會對她動心動情?據我所知,那周家姑娘是出了名的貌美,在大昭的盛名僅次于青兒。面對如此如花美眷,你會不動心?”
穆佩勛為表衷心,豎起三根手指起誓道:“我穆佩勛與你顧舒然起誓,若有一日我移情別戀于旁的女子,我必遭五馬分尸酷刑而亡,不得善終。”
顧舒然用食指抵住他的唇,“莫說渾話,我信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