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當真?”她試探發問,想要從舞舞口中得到篤定的答案。得到穆佩勛事到如今還是珍視著她的答案。
而這個答案,似乎不太需要舞舞來解答。
兩人談話間,穆佩勛便推開了房門。
甫一入內,就一把抱住了顧舒然。
他的力道不輕不重,又溫柔的刻意避開了她手腕上的傷口,“可嚇死本王了......”
顧舒然怔忡不已,并沒有給予穆佩勛回應。
“舒然,那日的事是本王有錯在先,是本王不該傷了你的心。”穆佩勛扶著顧舒然的肩膀與她對視,“本王不能失去你,你明白嗎?從始至終,本王心里最在乎的人都是你。你莫要再做傻事了,好嗎?”
顧舒然要的是什么?
她要的并不多,無非就是自己所珍視之人對自己的那一點點好。
只要一點點,她便覺得甘之如飴,便足以支撐她心底的善良,足以讓她有勇氣繼續面對往后的生活。
在穆佩勛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之下,顧舒然很快放棄了自戕的想法,與穆佩勛緊緊相擁在一起。
這一夜,穆佩勛睡在了顧舒然身旁,緊緊擁著她,似怕極了會再度失去她一般。
而顧舒然更是心底歡喜,一夜未眠。
等天明,穆佩勛當去上早朝之際,她才閉上眼睛裝睡起來。
寢殿門被人輕輕叩擊,門外傳來了周芷蘭嬌滴滴的聲音,“王爺,您醒了嗎?”
穆佩勛應了一聲,而后躡手躡腳的起了床,走出了寢殿。
顧舒然原本是想跟上去,聽聽周芷蘭那狐媚子又要用什么方法去勾搭穆佩勛。
卻沒想到,她聽到的會是怎樣的晴天霹靂。
周芷蘭低聲發問,“如何了?她可還會胡鬧?”
穆佩勛道:“不會,已經哄住了。看她那樣子,多半是信了我的話,不會再鬧騰了。”
“可要嚇死人。怎地動不動就要自戕呢?她是皇后的姐姐,父親是顧崢,祖母是佘太君,一大家子家世顯赫。她若病死在王府也便罷了,她要是自戕在王府,那宮里能放過咱們嗎?尤其是皇上,本就對王爺您多有忌憚,她要是在咱們府上不明不白的死了,皇上還不得把咱們親王府給連鍋端了?”
“還是芷蘭最得我心,也識大體,愿意讓我來哄她。其實當日我本就不愿意娶她,若非是皇上相逼,哪來的今日這些苦頭?”穆佩勛短嘆一聲,言語間夾雜著幾分無奈,“罷了罷了,這事兒不提。這段時間我總要多陪陪她的,難為你才有了身孕,就要受這樣的委屈。”
“為著王爺,為著王府好,妾身一點兒也不覺得委屈。”
后來二人走遠了,他們的攀談顧舒然便無法聽見。
她愣愣站在門背后,唇角噙著森然的笑。
原是如此。
這份真情真意,可是在是真的令人感動。
原來自己這條命,臨了了自己都無法做主。她的死生,都要掌握在旁人手中。
這一刻,她徹底放下了對那個男人的所有幻想,卻也想明白了一件事。
若上蒼不公,又何必顧影自憐,以弱者的姿態尋死膩活?
她為何不能給自己討一個公道?她為何要看著那些傷害過她的人因為她的死而沾沾自喜?
她不想再看到他們笑了,她只想看到他們哭。
她也不想再折磨自己了,她只想去折磨他們。
讓他們生不如死,或許才能感同身受自己如今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