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此時已經紙包不住火,顧舒然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機會了。
她不哭了,變成冷笑。
就坐在原地,笑得森然。
反倒是穆佩勛不住追問晚青為何顧舒然會縱火燒了顧府。
晚青道:“因為周氏的死,就是顧舒然一手造成了。是她親手將周氏推下了懸崖。”
聽到這兒,穆佩勛再忍不了,回手一巴掌就打在了顧舒然的臉上,“賤人!你為何要如此做?即便你討厭芷蘭,你看她不順眼,你也決計不至于要了旁人性命這么歹毒吧?你......你已經是正妻了,你還要如何?”
顧舒然捂著燒紅的面見,她看向穆佩勛的眼神如今已經沒有愛了,盡是恨。
她一言不發,晚青便替她向穆佩勛解釋道:“因為她的秘密被周氏知道了。周氏知道了,她如今腹中的那一胎,或許根本就不是你的。”
“那日四王府負氣離府,卻遭人強女干,而后回府便發現自己懷上了子嗣。她如何能知道那一胎究竟是王爺你的,還是那歹人的?這樣的事兒本不怨她,也該同情她。可她是如何選擇的?她不跟你坦白也便罷了,想留著這孩子也便罷了,可她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為了瞞著自己的過錯,而要了旁人的性命。”
穆佩勛怔然起身,面色灰白入土,眼底閃爍淚光看著顧舒然,“這一切,都是你做下的?”
顧舒然抬眸,冷笑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重要嗎?”
“不重要了。”穆佩勛連連搖頭,自言自語,“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整個人如同靈魂被掏空,行尸走肉般一搖一晃地走出了正殿。
此刻,顧舒然惡狠狠地瞪著晚青,咬緊后槽牙,罵道:“我那般待你,你如何待我?”
晚青同樣回以憤恨目光,“你要奪本宮全家性命,你如何待本宮?還要本宮如何待你?你若不是完全昧了良心,你回頭細想想,本宮給了你多少次回頭的機會。可你呢?你非但置之不理顧若惘聞,反而愈發狠辣變本加厲不擇手段。你要本宮如何?繼續縱容你害死本宮全家,害死四王爺全家才算完嗎?”
“是你!是你和賀氏一起連通起來害我,是不是?”顧舒然聲音都因嫉妒的憤恨而微微發顫,“你引我入局,你要逼死我!是不是?”
晚青閉目,緩聲道:“你的路,是你自己選的。你不入局,無人可以逼你。”
說話間,穆佩勛折返而歸。
他將一封休書遞給顧舒然,聲音沙啞道:“從今往后,我與你恩斷義絕。彼此再不相見。”說罷,他跪在晚青面前,雙手作揖道:“還請皇后娘娘將她帶回去。顧家的事,顧家自己解決。”
晚青頷首,應下了穆佩勛的話。
顧舒然將那張休書死死攥在手中,將她揉成了一團。
穆佩勛平禮起身,再度離去之際深深忘了顧舒然一眼,滿腔的怒意化作低沉嘶啞的聲音,沖她低吼道:“若我先遇見的是芷蘭,便根本不會有迎娶兩家的意思。我只會娶她,讓她做我的正妻,我與她一生一世舉案齊眉,白頭偕老。我這一生,最后悔的事,便是一時沖動對你許下了諾。可我終究也不算負了你。是你,負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