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基礎之上,這一仗拖延的時間越久,只會對西絕越不利。
就在這樣的緊要關頭,穆婉逸對于這場仗的態度,卻是一拖再拖。
本來原定后日出發,可她卻將日期無限壓后。
三日又三日,七日又七日。
轉眼大半個月已經過去了,她還是沒有半分想要發兵的意思。
江流有些耐不住性子,前去質問穆婉逸到底在想些什么,穆婉逸只道:“所有的事情都急不得。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且問你,若是此刻出兵,咱們的勝率有多少?”
“四成。”
“四成的勝率?算不算是送死?”穆婉逸冷笑,“你有大神通,這一仗敗了便敗了,可我不同。我是西絕如今的王,我要為我的臣民負責。如今軍隊看似氣勢滂沱,實則一盤散沙,都不用風吹走兩步路軍心就散了。這場仗一旦開打,西絕就沒有退路。若是打不過,大昭絕對會揮軍進攻西絕,以穆弈秋的性子,不降者他定一律殺之。到那個時候,你要我如何去九泉之下面對長君?”
江流瞇著眼睛睇著她,“你以為就算你再訓練上個十年八載的,這局面能有多大的扭轉?行軍用兵,勝在出其不意。畏首畏尾婦人行徑,怎能成事?”
穆婉逸:“總之我意已決,如今還不是揮兵的時候。”
江流不耐煩道:“那你以為何時是時候?”
穆婉逸:“起碼再過個一年半載。”
江流擺手拒絕,“絕無可能!至多三個月,若你還不動兵,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不客氣?”穆婉逸清淺一笑,步步逼近江流,纖細的手指勾著他的下巴,“你要如何對我不客氣?”
江流將她的手甩開,“三個月。三個月后若你還不動兵,我便會操控你的意識,發號施令。”
說罷,他拂袖而去。
穆婉逸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怔怔出神。
其實她什么都知道。
她知道這一仗必須得打,早晚打都是打。
她也比誰都更加迫切要揮軍入大昭,要給西絕王一個交代。
而她之所以會動搖,不為別的,只為她如今對江流的那份沒來由的不舍。
只要打了這一仗,無論勝敗,江流都會離開。
那么她此生就再也見不到一個這么像西絕王的人了。
只要江流還在,她就總覺得西絕王還陪伴在她身邊。
能拖延一天是一天,三個月也好,最起碼她還能在自己的幻夢里多開心三個月。
這日晚上,她去了奉先殿,坐在西絕王的牌位前,語氣十分平淡的與他聊著天。
“長君,你會怪我嗎?”
“會怪我將他當作了你?會怪我變得優柔寡斷擱置了你的宏圖大業嗎?”
“我的心好亂。又有些怕。我不知道面對江流的時候我到底是怎樣的想法,我怕我會辜負你。”
“你因為我丟了你的命,我怎么能辜負你?”
“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