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些孩子里面,我最喜歡的還是青兒。小時候姐妹們鬧起來,我也總是向著她。連你們老爺都說我偏心呢。可沒辦法,我這老婆子生來就是偏心。”
“可你要問我最愛哪個孩子?我對他們的愛,都是一樣的。都是我的孫兒,我哪有不心疼的道理呢?”
賀氏經常陪在佘太君身旁,聽她念道著,也陪她念道著。
有時候,佘太君糊涂起來會把賀氏認成旁人。
有一次,佘太君握著賀氏的手,叫她阿蘭。
阿蘭,是小玉氏的閨名。
“你在這個家里謹小慎微,我知道你過得辛苦。卻也是因為你這樣,這個家才能如此和睦友善,明白嗎?大娘子她待你極好,二娘子是個潑辣性子你別同她計較。無論如何,咱們都是一家人。”
賀氏佯裝自己就是小玉氏,笑著應下佘太君。
說實在的,這么些年過去了,她也實在有些想念小玉氏。
還記得她出入顧府的時候,是那樣的明艷可人。總是纏著自己姐姐前姐姐后的叫著,一點也不與自己生分。
后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她便與自己漸漸疏遠了。
也不單是與自己疏遠了,與整個顧家,都疏遠的不似親人。
可嘆的是,也許小玉氏骨子里的自卑,導致她從始至終都沒有把自己真真正正的當成過是顧家的人吧?
但整個顧家,也只有她這么想。
顧崢如今雖然不上朝了,但還是日日早出晚歸的。
他勞累了一輩子,年歲上來了,也落得自在,便想活一活自己的人生。
他和城中的幾名老者日日都往湖邊去釣魚,魚釣不釣得上不知道,但他絕對是比從前快樂的。
因為不愛笑的他,如今也嘗嘗將笑容噙在嘴角。
這日他回來的有些晚,賀氏給他留了菜,等他進門來的時候熱了一下便呈給他。
這么些年了,顧崢看著賀氏的目光永遠是包含柔情,一如初見時那般。
“下個月就是你的生辰了,我總想著要送你點什么新鮮的能讓你高興。”
賀氏笑,“老夫老妻的,哪里還需要做那些勞什子?”
顧崢,“用錢買來的總不是心意。你安心,我如今已經在備下了,到你生辰那日,必給你個驚喜。”
“哪有你這樣的。”賀氏含羞推搡了顧崢一下,“驚喜都說出來了,再驚喜也會減半的。”
顧崢笑得爽朗,“我藏的再好,你也能翻出來,還不若給你說了,省去麻煩哈哈。”
彼此又閑聊了兩句,顧崢突然問道:“我剛回來的時候,路過青兒的閨房,見她房門虛掩著,便說進去瞧瞧。卻門開了,不見著人。可知是去了何處?”
“還能去哪兒?”賀氏晦澀一笑,“她只要不在府上,便和是楚家那孩子出去了,不稀罕了。”
顧崢連連點頭,“如此也好,這么些年過去了,總怕她走不出來。哎......也不知道穆弈秋那小子到底帶著晚秋去了哪兒。”
“噓。”賀氏對顧崢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莫要再提他了,要讓青兒聽見了又該傷心。咱們的女兒,只要她過得開心快樂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