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著地面打開電筒,劉世亨小心翼翼地從孩子堆里走出來,從一個墻洞翻到屋后。天快亮了,他準備去四周圍看看情況。
兩個皮膚黝黑的老人坐在墻溝里,各一個方向,把耳朵貼在向外側延伸的石壁上,專注地聽著外面的動靜。
這就是劉世亨兩次來,屋子里的人都藏得那么好的原因了。他們這里僅剩的幾個大人,每天這樣輪守,守著屋里那些孩子。
老人轉回身抬頭看劉世亨,因為不懂普通話,就只是笑一下。
“我去看看外面的情況。”劉世亨摘了背上的刀說。
兩位老人用力地點頭,盡管他們其實沒聽懂。
劉世亨從墻溝里翻上去。他已經問過這里的位置和周邊大概的通向了,這次準備往另一個方向去探一探路,看看情況。
天光淺淡,草原開闊,星斗,微風,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
劉世亨舉著刀走,拎著刀走,轉手腕甩著刀走。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放松下來,甚至沒有警覺到這一點,可能一直緊繃的那根弦因為繃得太緊又太久,暫時失去了彈性,自然松垮。
他甚至不自覺開始哼唱一首叫做《500miles》歌:
“……Ahundredmiles,ahundredmiles一百英里,一百英里;LordI'mone,lordI'mtwo上帝啊,一百英里,兩百英里;lordI'mthree,lordI'mfour上帝啊,三百英里,四百英里……”
這樣一走,就走了一個多小時,天蒙蒙亮。
劉世亨有些懶散地沿著一道陡坡走上一處山脊,他的頭探出來,跟著視線越過脊線,向遠方展開。
“我……叼你老母哦!”
陡然出現在視線里的東西,讓劉世亨腳下開始慌張亂蹬,碎石泥土不斷往下滑,他差點兒整個人直接滑下去。
雙手扒拉,劉世亨勉強穩住身形,迅速趴下來。
在這座山的另一邊,大概一千多米外,有一群大尖。三只黑甲,劉世亨認為三只當然就是一群。現在它們正在以一個不算很快的速度,一邊游蕩,一邊朝他的方向而來。
一只羚羊被驚起,慌不擇路地匆忙逃竄……被迅速追上,直接一柱劍釘死在地上。
“大尖群似乎在做搜索和清理。”劉世亨后背有些發涼。
因為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在左側距離3、400米外,還有另一群大尖,四只黑甲,正以同樣的方式游蕩搜索而來。
然后右側,橫向不到300米,縱向落后個幾百米,還有另外3具。
“撲街了!”劉世亨開始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他開啟裝置開始快速奔跑,當然不是上去砍,不過也不是往破屋方向跑。而是沿著山脊,逆時針跑出一個弧線,一路觀察情況。
最終,這個弧線在持續不斷的巨大恐慌中被跑成了接近一個圓。
觀察結果出來……徹底撲街了。劉世亨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倒霉,定定地站了會兒,突然咬牙切齒地罵道:
“勞簡我草你大爺,1777全特么混賬。”
1777把敵方到處誘導攢起來的大尖群給驚了。
“老子辛辛苦苦去給你們報信,你們這群狗娘養的,你們害老子!”
劉世亨知道自己的位置,差不多正好在地圖西南角,離國境線不遠的某個點上。
這一塊的大尖原本被清理和誘導得頗為干凈,難得遇上,現在突然出現這么多,漫山遍野的搜索而來,它們來自哪里,再清楚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