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點頭,“我也是。”
兩人終于有一次迅速取得了一致。相對而言,他們都一樣,更愿意相信前者。
只不過就算這樣,他們也不能直接站到那一邊去,不能離開這里。因為這是軍令,而他們是軍人。
憂慮而焦急的目光投向不遠處的那個身影。丹尼張了張嘴又閉住,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說什么。
“嚓!我永遠不相信他會叛變。更永遠不會向他揮刀。”
委內瑞拉梅里達小隊,名為斯特凡妮亞的女隊員收刀。
她并不是隊長,但她是這個國家目前唯一的S級,因為還在成長中,被當作珍寶呵護著。就在不久前,她曾差點和整個小隊一起,被埋葬在雪峰上。
下一刻,梅里達小隊所有人收刀。
“我也不愿向他動手,只是如果他執意沖過來,我們……”小隊隊長嘀咕了一句。
眼前一面是人情,一面是軍令。而他們作為精銳小隊,代表的是背后整支委內瑞拉方面軍。
因為這兩支小隊的舉動,現場猶豫的情緒逐漸蔓延。
“青少校你看,你的朋友們,全都在擔心你……希望青少校能先冷靜下來想一想。”
一名基層指揮人員站出來,開口用中文說道。
…………
另一邊,德尼.阿方斯,埃里克和夏爾正奔跑在去往機場的路上。
橫向的距離不算遠,正好在視線范圍內,他們可以看到這邊第二重崗哨聚集的人影。
“聯盟前線最高指揮應該很快會過來吧?”夏爾有些擔心說:“那樣我們發布的……”
“我們發布的緊急指令,難道不是合情合理的嗎?營地確實就是遭到了突然襲擊啊。”他的父親埃里克笑起來一下,“聯盟指揮官到了最好,不管出于什么樣的思考,他們的立場都必須阻止他。”
“然后,他將不得不站在那里,仰頭看著我們離開。”德尼接話,說完得意地笑著……轉頭看向那個方向,接著感慨說:“多么值得欣賞的痛苦啊,要是可以,我真想親自向他揮手道別。”
…………
他們是對的,現在應該著急的人是韓青禹。
可是,眼前兩百多人的精銳戰陣,他們殺不穿。就算愿意不顧一切去嘗試……韓青禹把目光投向前方,那里站的是第六軍長刀小隊。
長刀在來的路上就已經知道這里會發生什么了,整支小隊從一開始就沒有拔刀。
目光相觸,長刀隊長盧成中往前走了一步,“青少校,來日方長。你的前程……”
這已經是他作為一個蔚藍軍人,能在戰場面對面說出來的,最觸犯軍紀的話了。這等于他認可了韓青禹復仇的邏輯,只是不贊成他現在這么做。
韓青禹看著他……搖頭。
因為看見他的眼神,盧成中語塞。
“不值啊,青子。”曹敃在隊列里喊了一聲。事情他們都有聽說,也選擇相信,站在韓青禹的立場,既為1777小隊的遭遇感到憤怒,也為韓青禹這樣的沖動擔心。
韓青禹沒說話。
短暫的沉默中,突然開口的人很意外,是吳恤。黑色病孤槍橫亙,這個一向都不說話的人,第一次在這么多人面前開口,認真地,沒頭也沒尾,說:
“我聽說冤死的魂魄,就算去到黃泉,也不肯解脫。”
話可能是吳恤以前從村里老人那里聽說的。他說到這里就停住了,后半句因為不知道怎么表達,沒說出口——他們要給走在黃泉路上的戰友們一個交代。
因為那些人,他們并不是死在和大尖的戰斗中。
短暫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