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繼飛走向軍帳的時候,正好跟從里面出來的沈宜秀打了個錯身,看到銹妹的狀態似乎不太好,連忙關心了一句:
“怎么了,銹妹?!他們兇你了啊?!還是……沒事啊,咱不委屈,等你瘟雞哥去給你報仇去。”
沈宜秀抬頭看看他,心虛搖頭,小聲說:“不是的,就是我回去可能要挨揍了。”
天生麗質韓青禹。
雙胞兄弟韓青蛙。
銹妹覺得自己可能要完蛋了。青子是真的會揍她,或者冷暴力不理她。那個家伙絕大部分時候都不把她當作女孩子。
“溫少尉,請。”身后押送的戰士催促了一下。
溫繼飛轉身走進軍帳,敬禮,打招呼,握手,老實坐到軍帳中間,椅子破裂后留下的一塊木板上……
然后,時針,分針,秒針。
軍帳里各位看表的關注點漸漸變化,直至感覺秒針也變得很慢。
已經兩個半小時了。
“那個,溫少尉你剛才是說托夢嗎?托夢的意思,跟做夢一樣嗎?!”小翻譯官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恪盡著本職。
她不知道這已經是溫少尉給出的第幾個互相完全不搭嘎的邏輯和解釋了。
更不知道他還有多少個邏輯和解釋準備說。
對了,他剛才還抽空幫她取了中文名字,叫秀芬,馬秀芬。其實他還準備給霍華德和阿爾蒂爾也取一個的,不過被拒絕了。杰克森接受了,從了劉一五將軍的姓,現在叫劉鐵根。
“那不一樣的,托夢……相當于顯靈。是死去的人借夢境告訴你某些事情的真相,或者是他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希望你能幫他完成。”
作為一名傷員,溫繼飛現在非常合理地整個人躺在地上,用蛇形手,在身體上方比劃了一個竄入的手勢,神秘而鄭重說:
“這次的真相就是,德尼.阿方斯那三個,其實沒死。在飛機爆炸的一瞬間,他們……換人了。”
“……”小翻譯官磕磕巴巴把這段話翻完了,轉回來問:“那么,這個真相是誰托夢告訴你的呢?!”
“那個飛行員啊!他死得冤啊!他其實可以活的,沒有人要殺他,但卻被自己拼死效命的人,突然炸死了……”溫繼飛神情悲憫,義憤填膺說:“他們難道就不能招呼一聲,讓他一起跳嗎?!就不能提醒他運轉裝置防備一下嗎?!”
小姑娘想了想,由衷而發說:“能。”
“是啊,那你說他心里恨不恨?!”
“恨!”
“所以他才托夢給我啊。”溫繼飛沉痛嘆了口氣,說:“欸,秀芬你現在是不是也有點討厭阿方斯家族了?所謂有其子必有其父,有其爺爺祖宗……”
小翻譯:“嗯,不止一點。”
兩人對話的這個過程,秀芬沒做任何翻譯,不過旁邊的霍華德和阿爾蒂爾,也一反常態地完全不加催促。
因為他們現在已經完全不想聽了,要不是溫繼飛少尉主動一直要說,他們希望可以馬上結束這場比干柴那三個加起來還讓他們痛苦十倍的審問。
他們現在都已經快錯亂了,腦子開始想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很亂。
甚至剛才,他們主動提議了兩次結束審問,不過可惜都被溫繼飛少尉拒絕了。
“翻啊!”倒是溫繼飛催秀芬翻譯。
然后說:“記得用我的句式翻啊。下一個我給你講那些當時阻路的死士是怎么回事,他們為什么從開始時候的拼死效命到最后停止不前,因為他們,也心寒啊……”
“咳咳,咳!對不起,溫少尉,太多了,我記亂了已經……還有,我能先去倒點水喝嗎?”
小翻譯官嘴唇發干,喉嚨發啞,眼淚都快下來了。
“好,你先喝。我跟劉軍長聊幾句,這部分你就別翻了啊,別忘了咱們是自己人。”
“嗯。”小姑娘起身去旁邊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