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井門人臉上幸福的表情戛然而止,因為他的理智還沒有喪失。
畫上的東西怎么可能動呢?
但事實上,油畫中鄉村小屋的門確實被從里面緩緩推開。
最終,門被完全推開,燈光映襯出一個站在門口的黑暗身影。
這不是人類的身影!
一個巨大且褻瀆的身影,它的身體比例極其怪異,有些類似長臂猿,雙手即便是扭曲著垂在岣嶁身體的兩側,手指也幾乎能拖到地面上。
或者說在那片模糊漆黑的身影之中,桃井門人已經分不清那到底是手指,還是如鐮刀一般的野獸鉤爪。
這個身影如喝醉酒一般,頭顱左右搖晃著走出來,手臂也如厄運鐘擺一般來回晃動著。
就算眼前的畫只是一個二維的平面世界,但這種感覺卻無比逼真,仿佛它隨時要從畫中跳出來,再用鐮刀般的手指輕觸桃井門人的臉頰。
“啊!”
內心中迅速攀升的恐懼終于驚醒了桃井門人,驚叫出聲音來。
另一邊的自來也聽到聲音,趕緊回頭問道:“怎么了?”
“畫、畫...”
桃井門人顫顫巍巍地用手指著眼前的鄉村油畫,說道:“畫動了!”
“畫動了!”
“畫里面有個‘人’,他把門推開了!”
“他走過來了!”
桃井門人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看到的超乎想象之物了,只能用人這個形容詞來形容它。
自來也趕緊湊上去觀看,定睛一看,卻發現油畫上什么都沒有。
就是一副正常的油畫,上面并沒有哪個地方是動的。
或者說整幅畫就是一個單純的風景油畫,連一個類人形的生物都沒有。
視覺可能會帶給人欺騙,于是自來也又伸手觸摸了畫幅的表面,那種油畫特有的觸感傳達到手上。
這就是一幅普通的畫。
再看桃井門人,他的驚叫聲也停息了,只是眼睛一直用力地盯著油畫,仿佛要望穿油畫一般。
雖然在自己看來這只是一張正常的油畫,但自來也沒有著急否定桃井門人剛才可能看到的東西,只是淡然道:“走吧,這里什么都沒有。”
桃井門人呆滯地點點頭,此時的油畫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上面沒有任何東西是活著的。
那個褻瀆的身影一瞬間就消失了,從畫里的世界徹底消失,仿佛從未出現。
鄉村小屋的門也關上了,仿佛從未開啟過。
難道是自己心里太緊張,看錯了?
...
走出圖書室,桃井門人跟著自來也向著宅邸二樓的另一邊走著。
高高舉起手中的油燈,想要借助照向更遠處的光明來緩解剛才的不適和恐懼。
路過二樓樓梯正中間擺放的鏡子前,桃井門人想要梳理一下自己剛才因為混亂和恐懼而被打散的發型。
但是一轉頭,桃井門人看到了自己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畫面。
剛才油畫中出現的褻瀆身影,此時正像樹懶一樣緊緊抱在自己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