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正中心,后將軍府。
大堂之中。
主位之上,袁術席地而坐,身著上好綾羅綢緞所制的儒袍,年紀早已是快接近四旬的中年,卻面如冠玉,美目盼兮,生得一副極俊的容貌。
而此刻下方,則有一約莫身長七尺五,須發、妝容整齊精致的五旬左右老者,扎起的鬢發也微微發白,以及一位正值壯年,面色黝黑且孔武有力的三旬中年居于下方案幾處跪坐。
片刻后,三旬中年坐定,不由拱手相問著:“兄長,不知您如此匆忙征召弟與子商前來,可是有何要事呢?”
聞言,袁術笑看二人,正準備言語時卻不料府外侍衛忽是持刀奔入拱手稟告著:“啟稟主公,公子求見。”
“耀兒?他怎么來了?”
這也不由他驚訝,實在是這一個月來袁耀的總總表現都令其十分憤慨不已,自到南陽以后便胡作非為,喜狗馬,與城中不學無術的公子哥日日飛鷹走狗等瞎混,簡直就是不求上進。
而從上個月開始卻忽然轉性了,袁術便聘請了州郡間有名的先生傳授其學業,準備日后讓他多多結交士族階層。
但卻不聽勸阻,這一月來不管如何勸說,卻都執意混跡于最低等的軍旅中。
對,在袁術看來,自己的兒子身份如此高貴在軍營就是瞎鼓搗。
現聽聞袁耀求見自己,袁術也不由滿腔怒意充斥心頭。
片刻后,袁耀入府,腳步驅步漸進,神色自若的步入堂中,遂先行向上首之人拱手拜道:“孩兒拜見父親。”
隨后又策首行禮:“侄兒參見叔父,參見閻先生。”
此中年正是袁術從弟袁胤以及中州名士閻象。
待禮節畢,袁術面上極度不悅,陰沉道:“耀兒,你如何來見我了,難道又在外胡作非為,闖出禍事了?”
“嘿嘿。”曬笑兩聲,袁耀無奈:“父親,在您的心里,孩兒就如此不堪嗎?”
“你覺得呢?”
“為父的哪一句話你認真聽進去并付諸行動了?”
父子二人間這一月來基本上也是見面就要辯駁幾句,不過此刻他確實是帶著想法來的,倒也并未爭辯。
隨后,袁耀面色忽然莊重起來,拱手高聲道:“父親,兒雖時常混跡軍旅卻不似以前那般胡作非為,這段時日我廣遣了一批斥候深入關中一帶打探,近日關中朝廷方向興許會出現變故。”
“變故?”
眼見著自家兒子忽然神色鄭重,不似說笑,袁術以及袁胤神色也嚴肅了數分。
“嗯。孩兒猜測,可能近日朝中忠漢派大臣會與西涼軍火并,而引子可能就是朝臣刺董所引發的。”
這番話剛一出落,袁術、袁胤震驚,一側閻象雖也有些驚訝但大體上還是波瀾不驚的神色,他更多驚訝的是袁耀為何有如此見的?
朝臣刺董雖說聽著駭人聽聞,但細細一想卻太過正常,以董卓與朝中公卿的矛盾,火并也是遲早的事……
令閻象未想到的卻是,此話竟是出自袁耀之口,他之前不還是不學無術嗎,如何能有這般見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