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再次對廉守德表示,只要到了登州就給他安排官做。但想做官的前提就是聽話,這幾天他必須安分守己,若是驛丞等人打聽他的消息,他也不要多說,并且還要約束著紀氏和廉小武同樣不能亂說話。
廉守德自然是滿口應承,想到以后他也是當官的大老爺了,廉守德只感覺渾身都輕飄飄的,別說顧瑾讓他少說話了,便是顧瑾讓他裝啞巴他都愿意。
左弘文心里覺得很奇怪,顧瑾的這個舅舅實在不像樣,而顧瑾平日里又不是任人唯親的那種人,顧瑾一再承諾給他舅舅官來做,這讓左弘文很不解。
按理說這事和左弘文沒有關系,左弘文睜只眼閉只眼也就罷了,但奈何他剛受了顧瑾的恩惠,左弘文生怕顧瑾不懂官場上的規矩,以后廉守德鬧出什么事端來,御史還要彈劾顧瑾,于是便委婉的提點了顧瑾幾句。
可是顧瑾聽了左弘文的話后只是微微一笑。
“我這個舅舅可是有大用處的,若不給他一個官做,他這用處可就浪費了。”
左弘文聽了顧瑾的話后只覺得云里霧里,但他又不好再勸,既然顧瑾信任這個舅舅,那許是有什么本事吧,他若再說下去就枉做小人了。
顧瑾此行只帶了兩個人,一個是徐卿,一個是左弘文。
三人偽裝成往來的客商,又都換了一身半新不舊的普通衣服偷偷的溜了出去。
館驛這邊只推說左弘文水土不服,所以休息幾日,又有劉寶打掩護,顧瑾也不怕穿幫。
登州府的氣候比京城暖和了許多,京城已經入冬,但登州卻還是秋意正濃。
顧瑾一路走一路欣賞著沿途風光,因為正是秋收的尾聲,官道邊的農田里很多人都在忙碌著,收下來的莊稼堆的好像一個個金色的小山丘,只看著這情景,就讓人心中忍不住喜悅,這是個豐收年啊!
顧瑾是吃過苦的,走上這么一段路雖然有些累,但精神卻還好。
徐卿是習武之人,這點路程他根本不當回事。
最慘的是左弘文,他是大少爺出身,平時出行都有馬車代步,今日步行了這么久,他只覺得腳底生疼,恐怕腳上已經磨出血泡來了。
“不行了,我走不動了,咱們休息一會吧!”左弘文手撐在腿上,有些氣喘吁吁的說著。
雖然是秋日的天氣,但正午的陽光還是有些曬人,左弘文只覺得腳疼頭暈,肚子里更是又餓又渴。
顧瑾覺得休息一下吃點東西也行,她四下看了一圈,只見不遠處的官道邊有一棵大榕樹,樹下有幾個莊稼人正在吃著午飯。
“去那邊休息一會吧!”顧瑾抬了抬下巴示意道。
左弘文朝著那邊看了一眼,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那些人看起來都臟兮兮的,身上都是土,褲管挽的老高,赤足穿著草鞋,草鞋上也裹滿了泥巴。
這種下里巴人他這輩子都沒接觸過,只看一眼就覺得讓他難受。
“只在路邊坐坐就好,何必去和那些人擠在一處?”左弘文不情愿的說道。
顧瑾揚了揚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