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事先服下了大分量止血藥的緣故,血并不是太多,徐卿手腳利落的把金瘡藥一股腦的都倒了上去,緊接著手中的棉紗就摁在了創口上面。
血浸染了一團棉紗,徐卿就連忙換另外一團摁上,慶幸的是這團棉紗只濕了一半就止住了,見此情形顧瑾松了一口氣。
辛岳只覺得胸口劇痛,他昏昏沉沉,耳邊聽不到聲音,眼皮也很重,他艱難的把眼睛張開了一條小縫,透過那一絲縫隙,隱隱約約的看見一個人站在他的面前。
視線由模糊變的略略清晰,他勉強能看出這個人的容貌,他微微驚訝,因為這人竟然是顧瑾,那個聰明至極的年輕知府。
他在看顧瑾,顧瑾好像感覺到了他的視線,顧瑾抬頭看向了他,目光溫柔至極,眸子有著憐惜和關切,就好像母親。
不是他的母親,而是他夢想中母親的眼神。
他的母親從來都不會這樣看他。事實上他的母親是厭惡他的,他的容貌太過出眾了,許多人都明里暗里的覬覦,更多的人則是暗搓搓的說著一些難聽話,他的母親覺得他丟人,他的父親更是懶得正眼瞧他。
男生女相,他丟了辛家的臉面,讓父母抬不起頭來做人。
他被尤三元帶走這件事對于他父母而言也許是件好事,雖然他是家中獨子,但父母年輕,依然還是能生出兒子來,而家中有了尤三元照拂還能得到不少好處,以后也不會被村人議論,這樣一舉兩得的好事誰會錯過?
因為失血過多,短暫清醒的辛岳很快又昏迷過去了,不過顧瑾的那道目光卻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腦海中,即便他昏迷中也無法抹去。
他的想法顧瑾并不知道,若是知道,顧瑾一定會告訴辛岳他想多了。
事實上顧瑾看辛岳的那一眼并沒有蘊含著任何內心戲,當時她的想法是:
嗯?疼醒了?
我也沒準備麻沸散啊!
這可千萬別疼的開始掙扎...
要是亂動就還是打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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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岳到底是失血過多,僅存的體力也只夠他微微張開眼這一個動作,見辛岳昏迷過去,顧瑾微微放了一點心,現在可不能亂動,血剛止住,一動就容易把傷口再次掙裂。
顧瑾給辛岳做了包扎,做完這些后她已經累的快要癱了,可是現在卻沒時間讓她休息,因為辛岳的燒越來越嚴重,若是不趕緊把溫度降下來,辛岳即便不死也要被燒成傻子了。
顧瑾連忙提筆又寫了一份藥方,然后讓劉寶趕緊再次去抓藥,而她則是反復的用濕毛巾為辛岳擦拭額頭和腋下為辛岳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