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在前,她卻沒有動,而是好整以暇地望著兩人,挑眉:“瓏玉帝姬?”
她有些氣悶,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她曾是神族霽澤大帝姬,唯獨她這個當事人被蒙在鼓里。
錦初一愣,“你,記起來了?”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阿姐的真身連同山河圖一起被封印在荒蕪之地,她怎么可能全部想得起來?
樓御辰默默放下筷子,“廚房里還燉著湯,我去看看。”
“站住。”錦月叫住他,“還不知蘭澤王在幻靈是什么身份?”
樓御辰知曉錦月生氣了,只得坐回來,“我的身份不重要,你不必在意。”
錦初此刻才覺察出不對,低頭默默吃飯,時不時瞟一眼錦月的臉色。
她知曉阿姐的脾氣,阿姐平時最好說話,卻最不喜別人事事都瞞著她。
“你不愿說,便讓我來猜猜。”
錦月站起身,折了一截緋色的花枝,“聽聞魔宮內長著一株樹,枝干呈褐色,花朵緋紅,乃是魔族第九代圣女琉煙所種。”
她將花枝在樓御辰眼前晃了晃,“我曾在師尊的晝星臺見過你,與你同行的那人喚你君上。”
她垂眼看他,微微一笑:“我說的可對,魔君?”
樓御辰也抬眼,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嗯,還差一些。”
“哦?”錦月坐下來,“不知還差什么?”
“你自小長在神界,應該翻中典籍,”樓御辰靠近她,臉上笑意擴大,“史載,神族帝姬霽澤,對魔君一見鐘情,死纏爛打追了好幾百年。”
錦月臉上的笑容霎那凝固。
她方才只顧著氣他們瞞著自己,卻忘了有這么一回事。
不過,
“焉知不是司命胡編亂造,怎可輕信?”她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神族司命隸屬晝星臺,記神族大小事件,地位崇高,唯一的規矩便是不可妄言。
樓御辰低頭笑了一聲,“錦初,你來說,可有此事?”
錦初看了看二人俱飽含威脅之意的目光,想了想,決定幫自己的阿姐。
但她還未開口,便聽得樓御辰狀似不經意道:“近來天冷,府中又缺柴火,前幾日我正好在書齋買了些話本,不如全燒了。”
錦初咬了咬牙,道:“確有此事。”
阿姐生氣了可以再哄,話本被燒了可就徹底沒了,更何況,她說的也是事實。
樓御辰得意地看錦月一眼,見她面色不虞,在心中偷笑。
面上卻一本正經,“錦初是你妹妹,總不會騙你,若是還不信,你大可去問夙衡。”
“不必了。”錦月憤憤地咬了一口糯米藕,“陳年舊事,不必再提。”
不必再提?那怎么行?
樓御辰眉頭微蹙,故作憂愁狀,“此前帝姬整日追著我跑,整個幻靈人人皆知。帝姬身份尊貴,天衡帝君又極為護短,鬧得整個幻靈再無女子敢與我親近,可憐我身為魔族君主,后位至今空懸,帝姬可得負責。”
他一邊說,還一邊去看錦月的臉色,眼里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
曾有一次,他讓錦月莫要再去找他,當時錦月笑望著他,頗為無賴地說:“幻靈人人皆知霽澤帝姬為天衡帝君掌上明珠,任性不講理。只要我在一日,誰敢嫁你?”
其實她比他見過的大多數人還要善良大方,只不過肆意灑脫了些,外人不了解她,便以為她仗著帝君寵愛,刁蠻任性。
錦初也想起這段過往,一時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