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錦衣衛舍人趕忙改了口,“大人,她這是訛詐,當時我倆是心甘情愿的。”
“屁哦,就你那小拇指粗的玩意兒,誰跟你心甘情愿哦。”婦人毫不客氣。
陸白又凌亂了。
他有點兒佩服這婦人了,真乃女中豪杰也。
“信口雌黃,什么小拇指粗,你再污蔑本官,本官不客氣了!”錦衣衛舍人怒道。
婦人有了陸白撐腰,也是個膽兒敢于撒潑的,“好啊,是不是污蔑,你脫下來啊!”
“行了,行了。”陸白制止他們。
好歹也是錦衣衛,在碼頭上這么鬧下去,名聲何在。
陸白也是錦衣衛,他不為這些人,也得為自己的名聲考慮。
“這個案子——”
陸白看著錦衣衛舍人,“你有什么要說的?”
錦衣衛舍人毫不猶豫的道:“污蔑!赤裸裸的污蔑!大人,明明是他勾引我,試圖免她丈夫的刑罰,而我只是犯了男人都會犯得錯誤!她沒有折贖銀子,所以我根本沒有免他丈夫杖刑!”
“不要臉,你太不要臉了你!”
婦人向他拱手,“我背著我家漢子當暗門子,已經夠不要臉了,你更不要臉!”
她擋暗門子,當時為了糊口,下很大決心才把臉豁出去不要。
現在錦衣衛舍人這么干脆,婦人佩服。
錦衣衛舍人怒了,“本官有皇上追捕工匠的駕帖在,等同于欽差,你若在污蔑我,就是污蔑圣上,小心我——”
顧清歡站出來,“那些抓起來的工匠何在?”
錦衣衛舍人愣一下,心里揣測顧清歡問這個,估計是要查他是不是真睡了匠戶的女人,然后免他們杖刑了。
這話當然是假的。
他還是很有節操的,睡了他們的女人,都沒動刑。
為了不讓陸白查出來,錦衣衛舍人說道:“宮內工期緊,我讓手下先行把他們押回京城了。”
這個借口天衣無縫。
然而,顧清歡微微一笑,“你持有駕帖,而非圣旨,駕帖上寫明了你的權限,所以,你雖是欽差,但僅有追捕逃匠之責,而且——”
顧清歡看婦人一眼,“根據律法,對逃匠杖刑乃刑罰,刑罰必須有地方官執行,折贖的銀錢,也要入了衙門內的贓罰庫——”
顧清歡怕陸白不知道,說道:“就是贓物,罰銀所應進入的庫房。”
錦衣衛舍人一聽,人慌張起來。
還真有這么一條規矩。
但上面的人下來打秋風,肯定是自己向逃匠收銀子劃算呀,而地方官又不敢得罪京城錦衣衛,一般不吭聲,所以久而久之干慣了,這條規矩他就忘了。
陸白欽佩的看顧清歡一眼。
他都不知道有這條律法。
有顧四小姐,就是省了許多事兒,要是他單獨辦案,估計得費一番功夫查。
他樂道:“嘖嘖嘖嘖,這位舍人,你犯法了哦。”
“我——”
錦衣衛舍人想要改口。
顧清歡說道:“你把匠戶送走了,有沒有動杖刑,有沒有銀子入庫,去官府一查即知。”
她對陸白說:“他這屬于貪贓枉法,可以先拿下,然后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