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針對如意的調查取證很快就結束了。
他口稱自己見了都木家六小姐,之后在混亂發生時與眾人一起逃出府外。
雖然這些并非是站得住腳的證據,但既然有月里朵郡主是兇手的目擊者,加之都木家附近已發現了另一名兇手和幾個不明身份的嫌疑人尸體,官府的查案重點已經從調查取證轉移到追兇上面了。
擷珠館繡工之中有三名羊葛部人失蹤,其中一人被確認為嫌犯,另一人逃出府外被殺死,還有一人在逃。須臾之間,五獵的頭像已經掛滿全城的大街小巷,而關于他們殺人動機的揣測也甚囂塵上。
作為擷珠館背后最大靠山,又是與羊葛部等奴隸部落淵源深厚的大王子烏木扶風又成為諸多朝臣和王族攻擊的對象,據說此時的烏木扶風已經跪在烏木南江宮殿門口負荊請罪,且并沒有得到召見和原諒。
而司隸牛作為將羊葛部三人親自送往都木家,引起此等滅門慘案的直接責任人,這兩日雖然并未被直接拘拿,也是如喪考妣惶惶不可終日。畢竟如果大王子倒了霉,覆巢之下的他們下場也可想而知。
直到時間已近黃昏,五獵才從昏迷中醒來,被阿諾一陣倒騰,灌了些湯藥,又乖乖躺在地上睡著了。如意也出了門,悄悄將事情告訴司隸牛,不過半個時辰后,穿著隨從衣裳的司隸牛進了霓裳閣。
與他們一前一后進來的,還有江四六,他給承曄帶回了一個期待已久的新消息。
“東馀方向送過來的烏香已經到了,烏木扶雷那邊已經收倉。與這些馬隊一同回來的還有馮斯道。”
江四六將手里張奎的信遞來,有關馮斯道的消息是承曄之前特意叮囑過的,直到今日張奎的人才發現東馀運來烏香的馬隊中還有馮斯道的車駕。
承曄靠在窗臺內,雙眼仍然逗留在前樓如意所在的房間,那里五獵正在向司隸牛解釋這次的事,都是二王子指使的,這個信息已經被大王子的人知道了。
他看完張奎簡短的信,眉頭鎖的更緊。
“這么說今天烏木扶雷在忙烏香的事?”他道。
“是啊”,江四六挑眉,這信里寫得很明顯嘛。
“烏木扶雷今日親自迎接車隊,吩咐人手安排烏香入倉,還扶著馮斯道進了府,擺了宴席為他接風洗塵。”
承曄搖搖頭,他不是這個意思,他看看江四六,又望著對面如意的房間道:
“昨夜安排的殺手沒有完成任務,被如意截胡救下了五獵,五獵很有可能將他被二王子指使的信息全部告訴大王子……”
江四六沉默了,烏木扶雷暗中謀劃都木家滅門的事如果被大王子知道,肯定會將實情全部抖出來。而現在,五獵明明沒有死,他怎么不忙著追殺滅口呢?
“我今天在外的時候,發覺城里也不亂,見不到什么官兵,不像是到處在搜捕重要犯人的情形。”
江四六拈著胡子回憶,“怎么回事?這事兒不夠大?他烏木扶雷不在乎?”
如意的房門砰地一聲被打開,司隸牛陰沉著臉走出來,如意跟在他身旁似在安撫,但能看出他的安撫有些敷衍。
本來嘛,他們就是想要坐山觀虎斗,當然熱鬧越大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