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兩日時間,有許多細微的變化在沙洲府城內外發生。
在城中幾位大人勸說下,文非吾決定留在城內,暫時不回原來在城外的草廬內居住。于是,段庭安排了崔捕頭接回住在草廬的德伯德嬸夫婦與文非吾一同居住,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文公子跟從前不一樣了啊。”
崔捕頭此時站在一座生銹的院落大門外抓抓腦袋,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
這文公子堅持不給其他人添麻煩,就要住在原本關著珈藍和小狼兩個人證的那個小院落,讓眾人也很無奈,這下連讓他遠離傷心難堪之地的機會都沒了。
方才他把德伯德嬸夫婦送進去的時候,發覺文公子就住在珈藍死的那間房里。關于珈藍當夜死前所說的話,在審訊小狼的口供里,在其他人影影綽綽的暗示里,他大概也知道了。
“住在這種地方應該會覺得惡心吧。”
文公子真是,這個行為太奇怪了。
崔捕頭跺跺腳上了馬,與前幾日不同,原本穿梭在城中街道上查訪巡視的官員和差役少了許多,城門也照常開放,街市已經基本恢復到平時的樣子。只有在騎馬經過城門時,才會發現那里的守軍多了不少,且個個屹立城頭神情緊張戒備。
進了提刑按察使司衙門,發覺這里也有些清寂,崔捕頭四處瞅瞅,拉著門前守著的兵丁問:
“段大人去哪兒了?”
“帶著老張他們出去了,說是沈大人和周大人有大事商量。”
此時沙洲府城西門城樓上,幾個官員并幾名穿著甲胄的人站在一起,每個人都神情肅穆望著遠方。
申時一刻,西北方向翠色蔥蘢的林田之間,燃起一股細細的青藍色煙霧,在清朗的夏日午后看去分外清晰。
周正與身旁的沈遲和段庭交換了眼色,高聲向身旁的甲兵命令,“關城門。”
與此同時,有傳令兵快馬自城樓下出發前往其他城門,傳達關城門的命令。
原本在城門附近的民眾已經注意到這個不尋常的動作,他們四處詢問打聽,出什么事了?
…………
其實每一日都會送到的馬匹行進進程都是在午后才開始陸陸續續收到的,因為護送馬匹的浮屠三衛們多數都是選擇在午后才會讓傳令兵送遞地圖標記。
此時申時方過,今日應該送到的尚未收到一個。雖然自己在心里推演半天,仍然覺得此時沒收到也是合理的,再等等便可,但范將軍心里總是有些別扭,隨著時間推移,那種別扭的感覺就越來越明顯。
他丟下手里拿著的茶杯開始不停走動起來。
沙啟烈皺眉,沒好氣地道:
“別再晃來晃去了老范,我頭痛。”
范將軍對他的不滿恍若未聞,不一會兒又高聲喊道:“老七,老七呢?”
不遠處有人應了一聲快跑過來,范將軍眼睛瞇起哦了一聲,“是黑河啊,老七呢?”
“將軍您忘了?老七被派出去對付那伙賊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