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是無知者無畏,知而深畏?”
“你很聰明。所以只能坦然面對,不能改變,就未雨綢繆、另辟蹊徑。父親總歸是父親,何況他還是高高在上的圣人。”
他們都是重生者,因為知道結果而生出害怕,這本來就是與他們知道結果規避風險,共生的情緒。鄭顥了解,他重生時才六歲,何嘗沒有過這樣的害怕?
說話間,他們走到了小院門口,阿哲替他們開了門,鄭顥抱著十五去旁邊的雜物間,李萱兒則進了正堂。
“公主,快進來。”
李雪晴早就等在門口。
“這就是你們的宅子?”李萱兒看見她,忽然想起上次她說,要搬到這里。
“對呀!已經收拾好了,等到開春我們就搬過來。”
李雪晴顯然很高興。
雪鳶也很高興,可那是因為,她覺得自己離宮廷越來越近了。
“我聽太醫署的小福說,棣王府的府醫最近已經開始撿坐胎藥、安胎藥了,看來,那幾位采女一定很漂亮。”
雪晴拍了她腦袋一下:“難怪去了那么久,跑過去聽人八卦去了。以后不能跟人講這些事,這是太醫署的大忌。”
崔瑾昀本來都想開口罵人了,聽到李雪晴的話,氣稍微消了些,但還是冷冷警告她道:
“你現在是藥圃的人,出去一言一行都要謹慎。說錯了話、做錯了事,不要連累你姐姐一起砍頭。為病患保密,這是醫者基本的醫德,何況你們議論的是皇族。”
李萱兒笑道:“你們也別嚇她,她才剛來不懂規矩。只此一次,別再犯了。”
楊懷信卻微微皺眉:這位李小娘子,是不是有些好奇過頭了?剛才她還向自己打聽,是不是送藥的時候,她也可以走左銀臺門。
棣王府里的媵妾們,確實已經開始服用坐胎藥,棣王恨不得她們一次就能懷上。
后院里大家偷偷閑聊,才知道殿下對每個人都一樣,他就是喜歡蒙著眼睛。
“蒙著眼上床?”
方孺人這是第一次聽說,難道這是殿下從花樓里學回來的花樣?她的心里充滿了,對這些年輕侍妾的羨慕嫉妒恨。
棣王的動作可不止這些,他公開表示要痛改前非,皇兄對他好,他不能辜負了皇兄。
他不再頻繁出入煙花之地,就算是酒宴中,有人叫來了歌姬舞姬,他也云淡風輕看都不多看一眼。
卸掉之前的偽裝,棣王過得更輕松。
棣王這一舉動,得到了老臣的高度贊揚。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竟成了棣王品德高尚的體現。
他還經常和編撰前朝史書的史官在一起,只談古,不論今,連注意觀察他的楊玄價,都抓不住他的小辮子。
“他到底想干什么!”圣上惱怒的說:“難道是那些藥失效了?”
楊玄價陪笑道:
“這......藥的事情,確實很難講。也許,是圣上對他太寬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