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大通坊的鄭府,開門的阿墨激動通報道:“郎君,您等的人來了!”
“黃巢?”
“草民見過郎君!”黃巢帶著幾個人一起到門口迎接。
鄭顥又驚又喜:“不是說過了元宵才到嗎?這才初四......”
“我等不及過元日,冬至拜了祖先就出發了。剛剛聽說,您今日封了冠軍大將軍,準備出兵播州。郎君,您真是料事如神,早就說讓我去播州做捉守將,您去做了刺史,我就是您的手下。”
黃巢很高興,他雖多年科舉不第,可在長安也待過一段時間,見到的都是伸手要錢、貪污受賄的昏官,從沒見過像鄭顥這樣,主動為天朝計的清官。
他來之前也做了兩手打算,若鄭顥真像他說的那樣幫他,他愿意從一州的捉守將做起,邊境容易立軍功,他相信憑他的能力,加上些好運氣,做到一州刺史、藩鎮節度,也不是不可能。
若鄭顥只是口頭說說,那他也不會白跑一趟,到播州、東西川,倒騰些象牙、寶石,就算多找一條賺錢的路。
“明天我的人就陸續到了,我把他們安排在城外十里的樹林里,都帶著家伙,進城不方便。”
“有多少人?”鄭顥有些吃驚,他知道私鹽販有自己的武裝,那是為了對付查繳私鹽的官差,也有幫派間的相互搶奪,但不知黃巢的私兵是什么規模。
黃巢生了三根手指頭:“三百。”
天朝邊軍設都團練捉守使或團練捉守使,播州為上州,捉守使手上也只有五百兵。這就是鄭顥承諾給黃巢的“捉守將”。
官兵五百,私兵三百,他確實是個謹慎的人。
一群人進了正堂,黃巢才向鄭顥介紹跟著他一起來的人:
“這是我侄兒黃皓;這位是我從小一起長大,過命的兄弟葛從周;這位是......”黃巢笑道:“這位是郎君自己招徠的人。”
鄭顥看看他,并不認識。阿哲卻笑道:“那天在酒樓里干架還沒過癮?你還巴巴的送上門來給我打?”
那人抱拳笑道:“小人尚讓,是王仙芝的朋友,那日不知深淺,得罪了將軍。我們仰慕郎君,愿意和黃巢一起同去播州建功立業。我阿兄尚君長帶著五十來人隨后便到。”
鄭顥大喜:萱兒說,王仙芝比黃巢更早暴動,他的人來,正合我意。
他不知道的是,尚讓、尚君長兄弟,是王仙芝的得力干將,他們一路破天朝軍,靠的就是這兄弟的指揮。
他更不知道,黃皓、葛從周皆為黃巢干將,陪著黃巢走到最后。
黃巢幾人皆是原河南道人,高大彪悍,這也是黃巢要帶上自己人的原因之一。鄭顥請他們落座,眼光掃了一圈笑道:
“你們既來投我,也不能教你們沒名沒分,三百五十人皆編入我親兵,加上我原有的七十人,李副將和楊監軍的親兵,親兵五百人,這也合理。黃巢任參軍,其余幾位也各有軍職,明日便發任命,鎧甲武器也統一發放。”
黃巢他們又驚又喜,沒想到還沒到播州,幾人便有了軍職,頓時覺得來得抵值。
沒有下雨,可窗外屋檐滴滴噠噠響了一夜。那是雪化的聲音。
鄭硯任了參軍兼糧官,鄭哲、陳九、葛從周、尚讓、尚君長、黃皓、張夔,做了不同品級的校尉。
兩日后,鳳翔軍一萬人,在外鎮兵將軍劉奉賢的帶領下,到了明德門外修整,鄭顥出城接了軍隊,衛**出征,就在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