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飄蕩蕩的小舟上,閑云嘿嘿一笑,給對面的青年男子倒了一壺酒。
“這是百年難遇的女兒紅,好好嘗嘗。”那男人聞言眉頭一挑,“這都舍得?”
話說的不太好聽,但是身體是很誠實的。
滿滿的酒香撲面而來,他挑著眉頭將那酒送到唇邊,微微啄了一口,便滿心歡喜的笑了起來。
“你這老東西,今日怎么想到與我共飲了?”一杯酒下肚,暖暖的在胃里涌開,他忍不住舒展了手腳,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下,挑眉看著對面一口悶的閑云。
“哎,老鬼,你可真是難得伺候啊!”閑云也學著男人的樣子挑眉,“我說老鬼,你日日呆在這幽冥界也不覺得煩,瞧瞧若不是今日本道心情好咬你喝酒,你恐怕八百年都喝不到這種純正的女兒紅了吧。”
“別叫我老鬼,怪難聽的。”男人瞪了閑云一眼,“你不是有道號教閑云嗎,我也有尊號的。”
說著,他又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再亂叫,小心死了過不了奈何橋。”
“尊主可真是小氣。”閑云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那今日喝了我的酒,來日可不能為難我。”
舉杯挑眉,閑云拎著酒杯微微一碰,又嘿嘿笑道,“待會兒還有許多的美酒,算是我給你賠罪,好不好?”
心頭有些奇怪,男人支起一只腿,斜眼瞧著一臉殷勤的閑云,仍是大大方方的送上了自己的酒杯。
酒杯和酒壺在半空中僵持,閑云雖笑得諂媚,姿態和動作卻一點兒也不。
似乎得不到一個答案,他就不會再給酒!
“黎渡尊主,給個面子唄。”
酒壺在眼前晃了晃,閑云十分尊敬的將黎渡的尊號喚了出來,黎渡頓時開心起來,“好啊,改日你命喪黃泉,我讓孟婆好好給你灌幾碗孟婆湯。”
閑云急忙給他倒酒,“得嘞,既如此,今日咱們就拋開事務,不醉不歸!”
黎渡正有些疑惑,又見閑云反手掏出一壇梨花白和一壇竹葉青,頓時他便感覺到自己的唾液在不受控制的分泌。
在幽冥界當差,是吃不了凡間的食物的,只有當人祭拜之事,才會有食物出現。
這些好酒,黎渡又豈止八百年沒喝過了,整整一千年零一百二十天了,好嗎?
饞蟲在肚子里“咕咕咕”叫喚,黎渡的眼睛亮得和銅鈴一樣,一巴掌拍在閑云的肩頭,“好,不醉不歸。”
閑云嘿嘿一笑,急忙將一探竹葉青送上,暗自腹誹:快快多喝一些,不然貧道可是打不過你這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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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楚遲已經乘著擺渡人的船到了彼岸。
彼岸同那一側是截然不同的場景,各種各樣的高樓亭臺,水榭樓閣,桑田美景,以及燈紅酒綠的旗幟隨風飄揚,其中打扮的人有作短裝,有著異服,還有露著白花花的大腿穿行其中的小姑娘。
這場面著實有些詭異,楚遲微微頓了頓,才鼓足了勇氣往其中邁出一步。
老叟和那橋邊姑娘說了,幽冥老鬼的府邸在這似人間的中央,屋檐最高的地方便是的。
而墨初的一魂一魄,便是被囚禁在幽冥老鬼的府邸中。
人有三魂七魄,按道理墨初能夠存活于世,不應當會有魂魄的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