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初想不明白。
而另一邊,柳奕歡抱著木棉尚且溫暖的身體顫顫發抖,“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
木棉唇角有血大口大口吐出,卻是艱難的啟唇一笑,“你是……我撿回來的……我要,要對你負責。”
柳奕歡的眼淚大顆大顆落在木棉臉上,俊俏的臉沒了胭脂水粉加持,眉心的朱砂痣卻融化而去,天地間的浮華似乎也隨著這場人工雨隨即消散。
“好好活著……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日光浮現,雙方軍隊殺入其中,全數愣住,只有柳奕歡像是小獸一般的嗚咽聲在這靜謐的天地間響了起來。
*
大秦木棉郡主行刺卿杰皇子,雙雙身亡。
陳國皇帝楚煜于這場動亂中不幸離世,攝政王楚遲登上帝位,國號為初元,廢除后宮,帝后情深為一段佳話。
而大陳長公主楚言卻是不知所蹤,傳言紛紛。
三年后,于錦山腳下一座墳塋處,有人似乎見到了一身白衣的長公主楚言。
她溫婉輕笑,跪在墳塋前,低低訴道,“你讓我好好活著,可是沒了你,我怎么活得下去呢?”
*
秦國,不過**歲的十三皇子登基為帝,柳奕歡執掌大權,從此開啟了大秦的另一個時代。
后人提起這位風華絕代的人兒,只記得他曾經是木棉郡主的夫婿,也曾經效力于卿杰皇子手下。那些不堪的過往,順著木棉的逝去,全數消失不見了。
他的名聲,他的前程,木棉全數都給打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只不過……這場謀劃里面沒有了自己。
柳奕歡坐在木棉最喜歡的窗臺前,望著那凌霄花出神。
“奕歡。”身后,阿姐的聲音虛弱的響起,柳奕歡輕輕一笑,轉頭看過去。
“阿姐在這里,不怕。”柳言歡捧著茶盅,單薄的身體像是一片柳絮,柳奕歡便笑著站了起來。
大約這片柳絮,很快就要落下了。
幾年光景如舊夢,夢中故人淺笑薄。
恍然回首君不再,奈何橋頭徘徊錯。
而彼岸花開的道路上,閑云和那黎渡正在飲酒。
“這長久一場賭約,終是結束了。”閑云砸吧著嘴巴,“可惜那入世的云霞小公主,終是沒能完完整整回歸神位。”
“既入紅塵,因緣便起。”黎渡神情稍稍暗了暗,“無法回歸神位的,又何止她一人。”
他囚禁了她這么久,到底是因為不愿輸,還是不愿她離開?
酒入喉,竟然被嗆得咳嗽不已,有淚光閃動。
閑云看破不說破,那云霞小公主好歹是自己的徒弟,最后以身殉道,全了他們的這場賭局,究竟還是欠了她不少情分。
風乍起,奈何橋頭的嬌俏小姑娘轉頭看向來路,那身著月牙白衣裳的公子款款而來。
云霞笑了起來,“我以為……我要等你很久,等你變成一個小老頭,或許我就不喜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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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雋公子淺淺一笑,如有月華墜世,風華絕代,啟唇道:“我不忍心。”
彼岸花紅白相交,似有低低笑音從其中溢出。
是為居中人,當解其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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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