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有想到的是,那趙佶卻來到了跟前,深深一揖。“佶代官家,多謝先生仗義出手之恩,若無先生之良策,官家怕是不知道會憋屈成什么模樣……”
“官家還有言,著我代為相告……”趙佶把趙煦方才之言一一告之王洋,王老司機這才恍然,原本趙煦那貨是激動得快控制不住自己了,所以先行離開。
果然,年輕人就是這點不好,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自以為自己面對刀山火海都能夠從容淡定,渾然忘記了自己的心眼比針眼大不了多少的王大君子很是道貌岸然地擺了擺手。“無妨,還請殿下告訴陛下,望陛下能夠榮辱不驚,正所謂明月照山崗,他強任他強,他們不管幾路來,我只一路去……”
看著在跟前叭啦叭啦一大堆的王大官人,聽得那趙佶越發地覺得先生果然高深莫測之極,似乎每句話都極有道理,唔,看來自己的思維果然不過是中上之資,難以跟上先生的思路啊……
鬼扯一通之后,王大爺似乎也覺得自己忽悠的有些跑偏了,趕緊起身告辭,而趙佶執意將王洋送到了府門外,著王府馬車再將王洋送回怡紅樓這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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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皇宮之內,太皇太后高滔滔坐在大殿一側,跟前垂下竹簾遮擋,而當今天子趙煦則坐在另外一則,至于那些文武大臣們,入殿之后,先是給趙煦施禮,這才轉過身去,面朝著坐在簾后聽政的太皇太后高滔滔。
而今日一早,趙煦面無表情地看著那些朝庭重臣們朝著自己行禮之后,屁股一扭,繼續去向著簾后的太皇太后高滔滔嘰嘰歪歪,而他的臉上,漸漸地浮起了一絲古怪的笑意。
特別是當有大臣再一次站出來,認為朱德妃不過是太妃而已,怎么能夠享受與皇后同樣的輿蓋、儀衛、服冠。
那些越說越是熱烈,仿佛朱德妃的親生兒子趙煦不再殿中一般。而趙煦,卻沒有如往日一般,憤而與那些朝臣們爭執,要么拂袖而去,而只是在那里,認真地打量著,觀察著是哪一位大臣在提議,又是哪一位在贊同這樣提議。
雖然也有臣子站出來表示反對,可是這樣的聲音卻并非是主流。簾后邊的太皇太后高滔滔默默地聽著,手中把玩著一只未著墨的朱筆,而雙目卻透過了那竹簾,三分疑惑地打量著對面。
雖然不能看清趙煦這位孫子的面容與表情,但是他今日巍然不動的情形,實在是有些出乎了太皇太后高滔滔的預料。
最終,高滔滔清了清嗓子,很快,下面重臣們的爭論聲很是識趣地平息了下去。而對面,卻仍舊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這讓高滔滔幾乎以為天子是不是睡著了,要不就是被氣的翻白眼暈厥過去了。
隨著高滔滔一個眼神的示意,旁邊的一名小宦官快步到了一旁,悄悄窺視了一眼之后,然后回頭朝著高滔滔比劃了下。
寫字?這位在朝堂之上,可是沒有批改奏折之權的天子這是在寫什么?這不禁讓高滔滔心生好奇,重要的是今日天子太過反常。
“官家,不知官家以為此事該如何處置啊?”高滔滔瞇起了兩眼沉吟了一會之后,清了清嗓子悠然地問道。
那些方才正在狂踩天子的朝庭重臣們頓時一臉懵逼,心說太皇太后您老人家沒病吧,咱們這些人可是在拍你的馬屁,然后正在這里狂噴天子生母朱德妃來著,你居然去問天子的意思?
這是什么鬼,一干眾臣面面相窺之余,忍不住偷偷回頭瞄向趙煦。而趙煦仿佛沒有聽到太皇太后高滔滔的疑問一般,繼續奮筆疾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