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嵬名拙將軍的兒子和侄兒都遇上了宋軍騎兵,與敵浴血廝殺,嵬名阿頌只身得脫,先是趕去了興慶倉請房當慎將軍出兵援求,然后他又趕到了興慶府前來報訊,具體的過程怕是還得詢問嵬名阿頌。”衛戍軍將領硬著頭皮道。
“不過臣以為,現如今最緊要的,就是派遣兵馬往援王陵,搜捕宋軍騎兵……”
李乾順坐倒在軟榻之上,兩眼空洞的望著前方,沒有焦點。衛戍軍將領喋喋不休的話語聲似乎也越來越遠。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這支宋軍騎兵,來到了興慶府搗亂,不僅僅只是為了騷擾襲擊的西夏軍民,羞辱西夏朝廷。意圖讓西夏襲取鹽州的西夏大軍,撤回興慶府。
更重要的是,他們居然把西夏王陵當成了襲擊的目標。那可是大夏王朝的祖宗之地,百余年以來,大夏最為神圣的地方。
現如今,卻被一群宋軍騎兵千里潛入,大肆破壞,若是消息傳揚出去,西夏百余年來建立起來的赫赫聲威必然會一蹶不振,甚至會被天下人恥笑,羞辱。
“興慶府內的衛戍軍全部調拔出城,找到那些宋軍,朕要扒了他們的皮,抽了他們的筋,把他們的骨頭全部都埋在諸位先帝的陵寢前,讓他們生生世世在那里跪著贖罪,你們愣著干什么,沒聽到朕的旨意嗎?”
“陛下,陛下萬萬不可,如今興慶府內已經沒有什么兵馬,若是衛戍軍盡數抽調離開,那興慶府就相當于是一座空城了。那些……那些諸氏族的護衛私兵,誰也保不準萬一啊陛下……”衛戍軍將領大驚失色,趕緊拜倒在地,朝著李乾順進言道。
“那怎么辦,難道就由著那些混帳宋人在我大夏的腹地來去自由,肆意羞辱我大夏舉國嗎?”李乾順鐵青著臉,咬牙切齒地低吼道。
“臣覺得,應該讓諸氏族的護衛私兵出動,只要陛下您能夠給出足夠的獎賞,相信他們一定會效死力,另外就是,請陛下傳旨給嵬名阿吳老將軍,讓他知曉王陵受襲之事。相信以老將軍之智,定然會有所決斷。”
李乾順冷冷一笑。“你不說,朕都幾乎忘記了,樞密使大人幾乎收羅盡了興慶府的兵馬趕去御敵,這么些日子了,居然還沒有任何的消息。
反倒是宋軍都溜到了我大夏的腹地,王陵距我大夏王都不過六七十里地,是不是非要等到那些宋人兵臨城下,他嵬名阿吳才會現身?!”
“派人去告訴嵬名阿吳,他若是拿不到宋軍的人頭去王陵向諸位先帝謝罪,那他就自己去向諸位先帝親自謝罪吧……”
衛戍軍將領聽著李乾順那帶著森冷殺意的語氣,不由得心中一寒,趕緊再一次拜伏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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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慶倉東三里處的密林之中,李茂一直拿著望遠鏡,站在密林的邊緣,注意力就一直沒有離開過手中的望遠鏡。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靜默于林中的將士們都明顯有些沉不住氣了,而李茂卻仍舊不焦不燥,一直默默地計算著時間。
就在身邊的副將第三次過來催促的當口,李茂終于將手中的望遠鏡交給了身畔的親兵,說出了一句令所有人都早就已經期盼已久的話來。
“他們已經離開了半個時辰了,吳將軍,讓弟兄們上馬,我們準備過去,到那興慶倉去溜上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