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趙煦自然也看到了蘇東坡的神情變化,不是憤怒而是吃驚,那就有意思了,想來,必然不是什么壞消息才對。
天子在心中如此想到,一面攤開了那份奏折,唔……然后也同樣大吃了一驚,然后也是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那名遼國使節蕭炎。
這下子蕭炎真有些淡定不能了,方才被蘇東坡盯那一眼,盯得蕭炎渾身都快起雞皮疙瘩,不過他最終還是強忍住繼續保持身為遼國使節的傲骨。
可是現在,那位宋國的天子的目光,亦與那位宋國大文豪蘇東坡一般,著實讓他有些HOOL不住了,很不自在地擰了擰脖子,但是身為使節的矜持,又讓他強忍住了險些脫口而出的詢問。
“諸位卿家,這是御前班直黃卿家的奏折……”天子的臉色漸漸地恢復了淡定,甚至還有心情又沖那位遼國使節笑了笑,把那貨給笑得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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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卿家有言,陜西北路經略安撫使王卿,在得知那北遼河東道總管耶律達頓興大軍犯我大宋宥州邊境重鎮三岔口堡,現已命銀、石、龍三州防御使種師道將軍出兵夏州。”天子的目光移開之后,朗聲言道。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若是在那名遼國使者大言不慚之前收到這份奏報,怕是這幫子跳騷的朝庭重臣又少不得攻訐王洋為何不息事寧人,只知道打打殺殺。
可是現如今,遼國的河東道總管正在猛攻我大宋邊堡,而且蕭炎這位遼國使節如此蠻不講理,在這樣的情況下,在場的滿朝文武,如若不是聽聞是王洋那貨下令發兵,而是其他人的話,指不定就會在此刻跳出來大叫一聲好。
可惜,那是王洋王巫山,乃是朝中新黨舊黨之頑敵也。所以,哪怕是此刻感覺那貨倒是替大家伙狠狠的出了口氣,但實在是拉不下臉出來贊好。
不過,其他人也就罷了,但是蜀黨這邊可就沒有這個顧忌,特別是李格非這位王巫山的老丈人,得見那位站在朝堂中內裝孤高的遼國使節蕭炎聽到了這個消息臉色大變之后,直接邁步出了列班,朝著天子一禮。
“陛下,臣以為,王經略做得極對,不如此,不能彰我大宋之威,不如此,怕是天下諸國,當視我大宋無人矣……”
“不錯,臣也覺得王大人做得很對,對于那些不愿意講道理,毫無廉恥的人而言,就應該以刀劍相向,方能夠讓對方明白,我大宋雖以仁孝治國,卻也不缺虎賁之士。”
一干蜀黨紛紛踴躍地站了出來,為王洋的舉動搖旗吶喊不已,而其余新黨舊黨人士則一個二個的猶如泥雕木胎一般,反倒把蜀黨給襯顯得猶如朝堂之中的一股清流。
而那位遼國的使節蕭炎,此刻已然淡定不能了。“敢問宋國天子,你們什么意思……你們居然,居然……”
居然半天,可偏偏后面的話他實在是說不出口了,好歹他也是有臉皮的人,遼國大軍已經在進攻宋國,憑什么對方就不能出兵打你遼國。
若是面對例如像西夏、又或者是甚至那些不值一提的小國也就罷了,大遼使節的威風自然可以隨便耍。
可偏偏自己面對的乃是國家的實力絲毫不遜色于大遼的宋國,自己如果真把這話給問出口來,也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