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壓城城欲摧。
活了二十年,巡查完莊子回京的賈璉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天象。
烏云翻滾著從遠方涌了過來,太陽被遮住之后,天色一下子變得喑暗,只最前方的云彩還鑲著金邊。
一陣狂風卷過,最后一抹金色也消失殆盡,烏云翻滾過頭頂。
流動的空氣里夾雜著雨水的潮氣腥氣及塵土的濁氣,扇在人臉上猶如巴掌,偏還帶著針刺般的銳痛。
暴雨梨花針!
賈璉甩開鞭子,催動馬匹,恨不能飛回城里。
“妖異之兆,妖異之兆。”城門外,一個滿頭華發的老人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指著天上的烏云信誓旦旦地大嚷:“快看,你們說這是不是妖異之兆?!”
他身邊圍著一群人,光從打扮上看,便知道多數是無所事事的京城混混。
一個棉衣上盡是補丁的年輕人吐掉咬著的草莖,一挑眉,一掐腰:“老丈,這里可是京城,天子腳下,哪來的妖異之兆?胡說八道,也不怕五城兵馬司的人將你抓起來!”
另一個差不多打扮,只頭梳的較為整齊的壯漢抱著膀子也懶洋洋的道:“五城兵馬司?呵,我覺得是飛魚衛。抓起來的不止老丈您一個,家里的有一個算一個,全跑不了。”
圍觀眾人哄然大笑。
還有人指著老人搖頭:“這是老糊涂了吧?新皇剛登基,他說天有妖異之兆。”分明是活膩味了。
老人聽了這些人的議論,不急不忙道:“你們聞聞看,這風里面是不是有血腥味?”
“老爺子,您可別嚇我們,哪來的血腥味?我聞著是土腥味,水腥味。那跛腳道士沒算錯,果然有一場大風雨,這是老天爺舍不得我離開京城,要留人呢……”
“這位老兄不是京城人?”
“通州的。這回去不還要趕一段路嘛。”
“是極是極。”
“哎呦,這天還真駭人。”
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不是到了夜晚,而是烏云蓋頂,給整個天空拉上了漆黑的幕布。
圍觀人群見此大為慌張,鳥獸般一哄而散。
老人孤零零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仿佛是一棵樹,從洪荒便亙古不變。
守城門的小吏心善,沖老人喊了一嗓子:“趕緊回家去,小心車馬不長眼睛撞了你。”
老人也不搭理,繼續站著,一動不動。
“喂,怎么回事?說你呢,趕緊走!”另一個守門的脾氣就不好了,口里呼呼喝喝的驅趕,就差沒把腰刀抽出來嚇唬人。
老人仿佛被嚇到了,慢慢往郊外走去,仿佛幽魂一般。
“哎,老丈你去哪兒?家不在京城嗎?”
“你管他!又不是你爹,咸吃蘿卜淡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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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善小吏也覺得自己多事,訕笑兩聲不再開口。
“走,換值去了。守了許久,累死了。回家怎么也要整兩個好菜喝上幾杯。”
早有人拎著燈籠迎了出來,誰知道一露頭,手里的燈籠就被大風吹跑了,在大風里翻滾著燃燒起來,那情景看著極為詭異。
“我說頭兒,咱就不能搞幾盞玻璃燈?明角燈也成啊。”
兩人慌慌張張就往邊上的小屋跑。
“啐,怪他娘嚇人的。”頭兒狠狠啐了一口,咒罵道。
小吏嘿嘿一笑。
頭兒忽然靠近小聲道:“不會那老頭說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