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嘛,此刻起就是我的臨時扈從,牽馬的。”陳輿也沒再給金北說話的空隙,“諸君有自修累了的,只管來校場觀戰助威。”
嘩啦啦,站起來幾個人,不過沒有林盤、侯從和練世釗。比起聽屈出塔布里講他知道的事情,侯從對于蜜蜂的事兒有多少了解?蓮意也很在意。她需要找一個既光明正大、哪怕是大庭廣眾下的、可是又能相對私密的情況,問問他。
不給任何人聽到。
好吧,先放放。
有五個太學生站起來,其中一個說,“愿隨喜太子爺身側,一睹風采。”
“好呀,走。”
陳輿為先,離開了廣業堂,金北、衛齊和屈出塔布里跟在后面,蓮意牽著馬,跟在一邊,那五個要“觀戰”的太學生,則更落后些。
一路上走出南院,又不知道從哪里跟出來一些太學生,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就趴在窗子上看呢,還是如何得到的消息,總之就參與到了隊伍里。
陳輿不說話,也就沒人敢說話。金北除了自己走路,眼睛都在看蓮意。
“金侍衛。”陳輿叫了一聲,就在走出南院大門、踏上中街的時候。
“是。”
“這些日子,你作為小徐妃身邊兒的侍衛,做得很好。哪里不太好,也是她太淘氣了。怎么樣,你和衛侍衛帶過來的那些城防上的人,誰更可靠?”
“殿下要他們辦什么事?臣要考慮了,才能做出判斷和推薦。”
“接替你,做妃侍,你來體微街跟我。自然,你不喜歡的話,也可以回去找韓普老將軍。哦,至于什么時候,我還沒想好。”
金北收回看蓮意的目光,心里忽然煎了一下。這一出又是從哪里來?這是他說了測試自己的態度?那又是為何去測試?他這是要懲罰蓮意?那為何認定這是一種懲罰?
“是。”金北回答。“臣會擬出個名單供您選擇。”
蓮意因為也想著同樣的問題,把害怕馬的心情反而放下了,思緒糾結著一路沉默,問也不敢問,到了校場。
金北主動問,“殿下想玩什么?賽馬?”
金北的馬也在附近,如果賽馬,至少有一段時間,蓮意毋需再和太子爺的馬杵在一起了。
“不。那有什么意思?”
陳輿幾乎是一邊說出這句話,一邊把自己佩劍解了,右手做了個向前的動作,將劍在空中擲出,擲向金北。而金北的反應一點兒都不慢,將寒光閃閃的劍接住了。
陳輿則手持剩下的劍鞘,攻向金北。
太學生們一片轟動,認真看武功高強的人這樣忽然動手,又全力以赴的架勢,他們的機會不多。
連太子爺的馬也興奮起來,向前向后、向前向后地踏著蹄子。蓮意就跟緊張。她感受到馬呼出的熱氣,和焦躁的心情,只能死死抓著韁繩,心里決定要是馬驚了,她也不能放手。
本來不想看陳輿和金北對打,但可能是因為害怕馬,蓮意也不敢看別的地方,竟然眼睛都沒眨,看了全過程。
一開始確實有些驚悚的華麗感。身穿白龍袍的陳輿,與身穿淺碧色生服的金北,幾乎同時動手,一個用殺氣騰騰的劍,一個用裝飾華麗的嵌寶掐絲金劍鞘,招招勢如飛鴻,步步緊逼,快得讓觀者目不暇接,卻讓人能在落后那么半拍之際,回憶起來:剛才金北的劍尖指到了太子爺的頸前,而太子爺的劍鞘則橫掃過金北的左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