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這些,周玖良走到筱亭跟前,摸了摸他的頭。筱亭被他這一出搞得不知所措,卻也受著。接著周玖良說:“你師父不知道你在這里的,你那感應不也沒靈驗嘛。安心在此修養,這蠱病一散,你也不必接濟他人了,自己照顧好自己。”
筱亭點點頭,問道:“你們這就要走了嗎?”
周玖良耍起寶來,聳肩道:“我也想多留幾天呀,可要事在身,我也不想這件招邪的寶貝衣服再給你惹什么禍端。不過,我辦事那也是相當周密的,那九節尸怪的真身,想來也是血衣吸引到此的,我們會先試著先出去個幾里地,若它跟來,你便放心了罷?”
筱亭怒道:“怎能放心?!尸怪不除,就算是跟一路,也有你受的!”我也覺得周玖良似是玩笑,此一番話就是要惹筱亭發作的。
“那你就是要跟我們同行嘍?筱亭道長?得道的仙尊?”周玖良面沉似水,話語卻極盡嘲諷。筱亭應是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讓筱亭同行,那些小道們無人照管,更別說讓筱亭踏出沃離去面對師父這一心魔了。筱亭站起來揮了揮衣袖,口稱混賬,回房去了。
所有小道們面面相覷,只覺尷尬不已,只有我和宋淵大概知道,成年人心中的無奈,往往就是從兩難開始的。
是夜,我和宋淵都遲遲無法入睡。躺在床上翻餅一般熬折,倒也不戳破對方,自顧自地左右翻騰。直到窗外幾聲烏鴉的啼號忽的傳來,宋淵那家伙撲通一聲跌下床榻,摸著膝蓋嗷嗷叫喚,我才拾了個茬兒翻身坐起來,責罵他擾了我清夢。
黑暗中微弱的月光,只在他的一雙大眼里閃爍,他委屈巴巴地看著我,小聲嘟囔:“你就沒睡著……”我正要辯,旁邊泉叔一聲嘹亮的“哼哈”打鼾,嚇得我倆一愣,頓時都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