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哥看看宋淵,口氣軟了些,嘟囔道:“那還不如加這位……公子呢,你要是跟去了,在井下發起瘋來,我可打不過。”
周玖良轉了轉眼珠,湊到我身邊,耳語道:“你下去歸下去,可千萬要注意安全,聽我指揮。還有,宋淵那邊,你去跟他說,讓他看好老周,我們若是有什么不測,就殺了那蔫兒主,再去給你叔父和王爺報信!”
“你還是有些信不過他?”
“不是信不過,你看那人,都快趕上我聰明了!他沒啥壞心眼最好,就怕他是‘琉璃’派來的,之前硬的不行,現在就來軟的,用這礦井害我們。而且,他那什么趨吉避兇,你信嗎?反正我不信。”
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便于是借口方便,抓著宋淵去了草屋后面。
宋淵這小子,聽完周玖良的分析,竟然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說道:“我猜到了!剛才是故意激那老馬的!那個老周你們放心,我是不太放心這些個礦工……”
話到此處,外面開始催促了。馬大哥選了一個稍年輕一些的男子跟隨,此刻已準備完畢。
初入礦洞之時,還算亮堂,地也平整,我們一行四人也不在意順序,就這么一步步往里走。周玖良不時跟前面的二人搭話,說起這里不似煤井那樣深,那男子笑答從來只在這一片礦上做活兒,也不知別的礦上是怎樣。
再過幾十丈,黑暗逐漸吞沒我們身形,馬大哥將油燈點起,才又能看得清腳下。
一刻過后,到了一處分叉口,馬大哥站定說道:“此瘋病初發時,就在左邊的礦道內,但是后來郭先生下來查看過,說是因為有什么瘴氣之類的,我們就給這一道封死了。”
“瘴氣?你確定是郭澤成跟你們這么說的?”
周玖良問的時候,臉上露出疑惑神色。
另一個下礦的工人眼神堅定地看著周玖良說道:“是郭澤成跟我們這么說的。那時候是我和馬大哥的兒子一起陪他下來,他親口告訴我的。后來,這一側的工人也出現了瘋魔的情況,但這邊沒有瘴氣,所以我們至今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在作怪。”
“哦……那好吧,我們就到這里面去看看。”
周玖良一邊走,一邊在他二人身后搖著手指。我問他莫非是覺得我父親探查錯了,他道不是。
“你父親肯定知道什么,只是故意不說,拿瘴氣在敷衍他們,也給那個行兇之人一個機會。我倒要看看,這些人里面還有誰知道內情,不肯下你父親給的臺階,就休怪小爺我沒那么好脾氣了!”
周玖良小聲說著,指了指我的手袖,給我使了個眼色。
我舉起左手,問他怎么了,他用手點指那三顆銀針,抬了抬下巴。
“要是覺得不對勁,別忘了你還會戲命針!”
正當我倆說話時,幾步之外的馬大哥喊了一聲,說到了。
我心中算了算,這里距離洞口已將近一里,若是真如老周說的,在這里面出現什么殺戮,外面可能真的一輩子不會知道實情,而不管活著出去的人說什么,也只得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