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由得屏住呼吸,靜候金道士與紙人溝通。
“得見山頭上將將日出,便將傘撐開,扔到路上!”
鄭道士狐疑地看了看他,說道:“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休要扯皮,乖乖將它交出來!”
等金道士把紙人掏出來時,那紙人已全然破碎了,薄紙經不住雨淋,又被他這么捂了一陣,變成了一堆潮濕的糊糊。
鄭道士抽了抽鼻子,一揮袖,罵道:“哼,粗手笨腳的蠢材,連這點兒事都做不好!七姑是怎么看中你的,居然親自降仙!”
說完,他便又出門去了。不一會兒,張南宇端了個盆進來,說聽見打雷,見我們屋頂塌了瓦,想著會漏雨,給我們接雨用。
收拾殘局的時候,宋淵驚魂未定問道:“金道長,那紙人真是這么跟你說的?”
金道士面色慘白點頭,周玖良又問:“七姑是誰啊?!”
“是……紫姑娘娘的別名……方才扶乩之時,來的應該就是七姑……”
周玖良恍然大悟:“哦!原來如此,哈哈哈,你這情況與我認識的另一個小道士還有幾分相似!他可是能每次都請到老君的人,日后若有緣,我介紹你們認識!”
-------------------------------------
次日,詢問了茶山上下,沒有一人承認制作過紙人。
無奈我們只好先放下這事兒,去均都街上轉轉,順便找找傘鋪。宋淵說晚些時候與我們匯合,自己去邱府找溥皓,順便看看姓何的兄妹這兩日會不會有異常。
順當地人指引,我們從正街繞了幾條小路,才在一條巷子盡頭看到手拿紙傘出來的客人,確定傘鋪就在此處。
但當推開門時,院內的一切馬上將我們再次拉回到昨夜的恐懼中!只見這是一方不大的院落,左側屋子房門虛掩,對面是幾根柱子頂著個開闊的棚屋,正對院門的空地上擺放著幾捆毛竹。
花綠的紙傘堆于臺階上,而除此之外,竟是一大堆扎好的紙人紙馬、紙牛紙橋,那模樣栩栩如生,令人不寒而栗。還有一部分是還沒完成的扎彩桌椅、床榻,我猜想著許是跟邱大人的喪事有關。
我和周玖良對視一眼,意識到這里必有線索,屋內傳來一個老婦人的聲音,操著熟悉的棠浪口音說道:“三三,這哈日頭好,你把紙幡挑出去掛在房檐上,吹吹漿糊!”
“哎!好,阿奶你莫動了,再有人來買傘我會招呼!”
接著,屋子二樓窗戶打開,幾塊木板緩緩放下,有人往外理著一條制作復雜的紙幡,上面除了剪得仔細的白花帶,還點綴了零星彩條。紙幡長約八尺,粗似水缸,順風飄搖,煞是好看。
而遞出這幡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在沃離沒了蹤影的楊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