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溥皓也好,助于大人也罷,你覺得我有的選嗎?很多在你們看來必須有原因的事兒,其實本就是恰巧。恰巧你能做,恰巧人家有勢力左右你去做,恰巧做了此事,能順遂多方心愿,恰巧能保命……多得是無奈和順便,當事事不敢違背,你只能找找其中的恰巧,管他來的是牛是馬,只要手中還有鞭子,便一起趕到草邊,由他去罷……”
我和周玖良皆無法就此話評價什么,便只好閉嘴喝茶。
不一會兒,周玖良問楊九關于小紙人的事兒。
楊九有些不解其意,我們便把昨天發生的異狀詳細地跟他講了,并且問他要一把紅傘。
此時,老婆婆已悄聲來到我們身邊,忽然開口道:“哼,每到國家動亂,便會有那些見錢眼開之人,想著趁亂混到我們這行里來。自己學藝不精,惹了冤魂,最后都不得善終!”
楊九緊張地去扶老婆婆,我也趕緊問她為何偷聽我們說話。
老婆婆反問道:“你驚慌什么!我本是要讓三三給劈點竹子,誰知你們坐在這兒說什么小紙人,才沒打斷聽詳細的。這種事情幾十年前就有!那些人心中毫無敬畏,只知道天下亂世,扎彩便能廣接活計,以紙換銀。可沒人知道扎彩之人做那亦損亦德的事兒,還被看作下九流,實屬不幸!”
周玖良問:“亦損亦德作何講?”
“完成活人寄托,作德講,困野鬼當奴,作損講!”
看來金道士說的是真的。茶山上是有人想學著做紙人,但因不懂其中規矩,才引了冤魂來,又借金道士之口,讓我們來買紅傘的。
楊九有些冷漠地說:“二位公子,這鬼神之事最好不要多管,他們不似活人,脾氣古怪且沒有個懼怕,若是稍不注意犯了嫌,其結果……恐是一場空啊!”
我看著他深陷的眼眶,雜亂的胡茬,目光所及說不盡凄涼,知道他是在暗指**之事,正想就此罷了,誰知老婆婆卻呵斥楊九不懂別亂說。
“別的什么鬼神我不知道,這紙人招來的,可都是怨氣極強的冤死之鬼!若是不管不顧,可是會禍事纏身的!你們要的紅傘我送了,但請各位慎重對待,莫要輕視!三三,去我床下拿一柄紅傘來,送客!”
回到茶山已是中午,剛到山腳,周玖良便打起紅傘架到我的頭上,裝模作樣地與我并排走著。
路過堆放雜物和做飯的屋子時,他還向苗老頭打了招呼,似乎是故意想讓老頭知道我們去找過扎彩老婦一般。苗老頭也有些緊張地擦擦手走了出來,跟在我們不遠處。
鄭道士和金道士在院中對坐飲茶,見我們這樣,投來異樣的目光。
宋淵雙手叉腰站在門口,大聲質問我們鬧得什么妖,溥皓聞聲出來,笑著打趣道:“嚯!幾日不見,三少爺竟有喜事臨門啊!可為何只有你一人?你家新娘子呢?掉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