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只是推測。但任將軍被殺前,正在暗中追查肅州被克扣的糧草下落,他曾說過此事怕與契丹有關。”裘叔低聲道,“將軍試想,任將軍都能調查到的事,蔣錦宗會不知情?若他知情,又為何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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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志方擰眉沉思片刻,堅定道,“若蔣錦宗真勾連了契丹人,那他就該千刀萬剮!”
裘叔低聲道,“肅州案震驚朝野,卻被人一把火燒了刑部,不了了之。由此可見,此案定牽扯了朝中權臣,若要撥云見日絕非易事。將軍一定要沉住氣,切莫打草驚蛇。待到時機成熟,老夫會想辦法請萬歲下旨重審肅州案,肅州案一旦告破,殺害任家的兇手也將大白于天下。到時將軍再將右威衛勾結契丹的罪證呈出,方可報任家的血汗深仇。”
肅州案塵封已久,豈是那么容易破的?陸志方徑直問,“軍師,這得要多少年?”
“慢則十年,快則五年。”裘叔道,“將軍不可操之過急,近幾年當以協助康將軍固守邊關為重。”
這么久?陸志方張大嘴,又慢慢合上,“末將尊令。”
陸志方走后,裘叔又在雅間內吃了幾盞茶,才從茶肆出來,緩緩在街上游走,言談舉止已與尋常的富家家奴毫無分別。
姜二爺帶著兒女在鐘家待了一夜,第二日便辭行,啟程繼續北上。
一行人走走停停,不急不緩地從九月初一直走到十一月中旬,才走到應天府。
過了應天府再走三五日,便能到康安了!
換了厚篷布的馬車內,裹著貂絨、抱著暖手爐的姜留眼里閃著快樂的光芒。回去就能見到姐姐們了,出來這么長時間,她還是蠻想她們的。
待進了客棧圍著炭火盆烤手時,郭靜平跟姜二爺商量,“二哥,小弟想把從南邊帶來的貨物在應天賣出去。某有個同鄉在應天府南市開商鋪,這批貨都是好東西,應能賣個好價錢。”
他們途徑揚州時,確信姜二爺的名聲傳遍了大江南北,他們此行不必擔心被人截貨后,郭靜平又買了一輛馬車,并將手里銀子全部換成貨物塞進馬車里,他與兒子一人趕著一輛馬車上路。雖說有人搭把手,但九歲的郭南雄能一路撐過來,的確讓人刮目相看。
姜留看著郭南雄的言行毅力,真心覺得人家比自己還像穿越過來的。在揚州時,她也想當倒爺的。可她剛張嘴,就被爹爹一票否決了。
爹爹的理由是,“爺不缺這點錢。”
但當郭家父子趕著車出去,回來說這一車賺了足足四十兩時,姜留分明見到爹爹眼里閃著羨慕。
郭家父子賺了錢,買了兩斤醬肉回來添菜,還給姜留買了一件兔皮帶帽披風。
“謝謝郭叔,雄子哥哥。”姜留接過來,一摸便知道這披風不便宜。郭叔這樣做,是感謝姜家這一路上對他們父子的照拂。他若不是跟著姜家上路,也不敢進一車的貨走上千里。
用完飯后,姜留跟爹爹和哥哥商量,“留兒能跑得很快的事,可不可以不要告訴家里人?”
姜二爺不解,“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