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承頓覺年前被她捅傷的胳膊隱隱作痛,怒哼一聲甩袖走了。
柳如煙冷笑一聲,放下剪刀拿起經書誦讀,夫家指望不上了,她無比虔誠地求菩薩保佑她和兒女早脫苦海。
與此同時,小道童和至提著滿滿一罐子符水,走到了姜留面前。
“這么沉,怎不讓管事一塊帶回來?”姜留接過沉甸甸的罐子,輕輕放在桌上。
和至亮晶晶的眸子彎起,“這可不是一般的符水。”
姜留的眼睛也亮了,“你畫的符?”
“嗯!”和至坐在凳子上,歡快地晃悠著小短腿。他雖然十三歲了,但個子長得很慢,只比姜留兩寸。因他師父當了觀主后他吃得飽睡得好,現在又不用被江凌三天兩頭拎著練武,小家伙的臉胖了一圈,瞧著甚是可愛。
姜留也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歡快地晃著自己的小短腿道,“醮儀也是你主持的?”
“是我師侄主持的,”和至個子矮,桃木劍挑符點火后無法送入供神案上的雪水中,“這符水是咱們去年與你父親一起在同穴山上收集的雪水,肯定靈驗。”
天降雪水,又沾了謫仙和神獸的仙氣兒、送入了道家的靈符,聽起來確實非常厲害。這么厲害的符水灑在水渠了太可惜了,應該分成小瓶拿去賣,這一罐子絕對能賣出三個百畝田莊一年糧食收入的價格!
不過……還是得灑在田間的水渠里……
見姜留皺巴著小臉,被江凌教導兩年的和至立刻覺得自己有責任哄留兒妹妹高興,“留兒妹妹忙不忙?”
姜留回神,笑道,“待會兒去趟半堂香就沒事兒了。”
和至歡喜道,“那我先去道堂供奉香火,然后咱們去半堂香后,就去長樂坊的大安國寺玩,安國寺里有許多柳樹,咱們折柳枝做柳笛,吹曲兒玩。”
半堂香在東市,離著大安國寺不遠。姜留點頭應下,“好,我去叫上我姐和五姐姐,等你回來咱們就出發!”
因姜慕燕有事,最后只姜留、姜慕錦和和至三人出發,趕往東市。坐在馬車中,一路上聽著眾人議論今年殿試該押誰入一甲,姜慕錦也手癢了,“六妹妹,咱們也押兩注?”
和至連忙道,“不能賭錢,賭錢會深陷泥沼,迷失心智。”
和至年紀小小的,怎跟大伯一個腔調?姜慕錦鼓了股腮幫子,一本正經道,“我們不是賭,是玩兒。”
見他倆要掐起來了,姜留轉頭沖著五姐姐擠了一下眼睛,一本正經道,“和至說得對,咱們不賭。”
“好,不賭。”姜慕錦心領神會,嘴上應下,心里依舊在琢磨該押誰。二姐夫雖看著沒有狀元相,不過怎么也得押上兩股支持一下;劉君堂病倒了,不能押;還有誰值得押呢?
姜留則吹著尚且料峭的春風,算著隨祝家海船出海的馮子進何時才能歸來,她的半堂香正急需他帶香料回來,填充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