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粼粼同孟清塵扮作可憐兮兮被罵的弟子,緊追著天璣司的馬屁股跑了進去。
稍遠一些后,天璣司才勒住韁繩,待風粼粼上前便迫不及待的一把將她拉上了馬背,只留下將手伸在半空,風中迷茫的孟清塵。
“師父,我怎么辦?”
……
天璣司拉的有些急,風粼粼上去時一個不穩撞到了他硬實的背。
她一邊揉著吃痛的鼻子,一邊咬牙感嘆,
“天璣司的身體真是和臉一樣硬!嘶……”怪不得我娘當初會選擇我父親,你看人家笑的多陽光燦爛?
“坐好。”
天璣司的臉更黑了……
“他手上有陛下詔書,奉旨進宮平反!挑選的都是天華門內門弟子中的精銳!天璇司已將天權司控制住,禁衛令都已經落在了他的手里!現在唯一能與之抗衡的只有太子了!對了,你怎么會先和親隊伍回來?太子呢?”
面對天璣司對現在狀況簡潔的表述,風粼粼平靜回他,“死了。”
“吁———”
風粼粼無比平靜的聲音卻讓那個一向深沉的男人無法淡定了。
“你說太子死了?”
他突然勒了韁繩,停下后,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嗯!”
這件事情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風粼粼只回了他一個鄭重有力的點頭。
天璣司疑惑嗔怨的看著她:“那你還進宮來干什么?你不是他的對手,現在情勢復雜得避其鋒芒!不行,我立刻送你出去!”
“天璣司!”
風粼粼著急的抓住了他的手,“不趁現在動手,等到他鋒芒天下時還有機會嗎?我一個人不是他的對手,我們兩個總有大半勝算!我隱忍這么久就是在等待這樣一個機會,你要把我送去哪?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嗎?就不想知道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就不想知道當年真相嗎??”
天璣司面對她的灼灼雙眸艱難的吞咽了一口苦水,似在猶豫。
“天璣司……”風粼粼搖了搖那人鐵一般冷硬的手臂,軟趴趴的嘆聲,“唐家滿門冤魂都在等著我,等著我為他們討還公道……你難道,就忍心看著你的師兄和你的風兒枉死嗎……”
天璣司的手跟著他的心一同顫了一下,“就是因為風兒,我才不能讓她唯一的血脈去冒險!本司答應你,縱使萬劫不復挫骨揚灰,也讓他去陪葬!而你現在,必須出宮!”
“天璣司!”
風粼粼用力的扼住了天璣司的手腕,顫抖著眼睛看著他,“你知道這么多年來我的愿望是什么嗎?……
我不怕死。可我不想自己的死因是什么毒發病死!哪怕是同唐家當年下場一樣!我也死在了那次屠殺,那場大火!哪怕是在復仇的路上被他們任何一個人斬草除根滅口!隨意死在那些為權為情設計害我的隨便哪一個莫名其妙的瘋子手里!我都無悔!我都能接受!
因為那樣,最起碼是我!決定了自己的命!而不是所謂的天意……”
天璣司怔住了。
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他心情復雜的看著眼前這個,刻在她心里那個女人留下的孩子,那張和她長的很像的臉。心底某一處,就像被人拿著棉花在蹭,癢癢的,軟軟的,仿佛可以融化他身上所有堅硬的骨。
當年,那個身著一襲黃衣的姑娘仿佛再次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對著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