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有何用呢?”年輕公子嗤笑:“整整一萬年,這個世界你翻來覆去經歷了多少次了?可有用嗎,最后又能改變什么?”
老郎中抬眸看他,目光深沉悠遠:“能見著他們便好了。”
“呵……”
老郎中對他的態度似乎早已習慣,也不責怪,轉過身目光又落在那些鏡子上。
只見那些鏡中竟全是熟悉的面容,發生著一模一樣的事,唯一不同的便是一個女孩兒死的方式不同,只有鏡中的一個女孩兒死了,鏡中的世界才會消失。
老郎中只覺得心痛,不忍再看下去便揚了衣袖。
殿中唯有幾盞燭火還亮著,這些年玄機樓早已沒有了什么人,只剩下了他跟那個臭小子。
如今冷冷清清的他說不上不習慣卻也總是會懷念以前,也是這就是人的本能。
他斟酌了一陣,覺得自己還是要去見一個人。
他出了玄機樓,背對著它,回頭時嘆了口氣。
果然人到這個年紀最是會憶起從前,他記得……記得……算了,記不起來了。
老郎中沒換衣裳,郎中幾個大字格外顯眼,賀景在房內一眼就看到外面站著一個人:“什么人?”
“你就是賀織年的小叔叔?”老郎中帶著微笑對里面道。
聽他提到賀織年的名字,賀景幾乎是立馬就打開了門,斂眉看著他:“你是何人?跟你有何干系?”
老郎中卻愣了神極其小聲的嘀咕:“我就記得你以前那么那么在乎她,怎么后來將她害成那副樣子呢……”
賀景眉頭蹙得更緊:“你說什么?”
老郎中回過神:“老夫是說,今日賀小姐暈倒了,是老夫給她診的脈,是那車夫將老夫一路帶過來的。”
“暈倒?”他瞬間抓住這倆字兒:“她怎么了?”
老郎中正要開口卻又聽他道:“算了,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個江湖騙子,說她在哪兒,我自己去看。”
老郎中仔細想了一陣:“此時約莫在安陽縣的一個客棧里。”
“安陽縣?”賀景扯了扯嘴角:“真是勞煩你過來一趟了?”
“并非。”老郎中看著他,笑得和善:“賀小姐身旁有人陪著的,你不必憂心,不如請我進屋坐坐?”
賀景皺起大濃眉,卻也只是點了點頭。
老郎中神采奕奕的模樣真的不像是一個上了年歲的老人,他進了屋子目光不住的落在賀景身上。
“老人家,你一直這么盯著我看什么?”賀景給他倒了杯茶,和善的開了口。
“許是有些面熟。”老郎中低聲輕笑了兩下:“你很像我的一個朋友。”
賀景挑眉坐在他對面:“那不知是您的哪位朋友?重不重要?”
“很重要,但也遺憾……”老郎中眸光落在他臉頰上,輕聲:“許多年前他便不在了。”
賀景點了點頭:“看開提及了您的傷心事,抱歉。”
“無礙。”老郎中默了一陣又開口:“我得走了,你記得以后多照顧照顧那個小丫頭一下。”
賀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