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山縣是小縣,二十多年前為貧苦小村,后來為了經濟發展蓋起高樓,改為縣城。
村里三十多戶人家雞犬升天全部拆遷,不僅拿到幾十萬拆遷款,還分了地基,家家戶戶修起自建房。
縣城“二環”有一條街名為楚家街,皆是黃山村搬遷過來的。
晚上八點,楚家街44號,一個年輕人扛著幾塊門板丟到后院種花的土里,隨后又上樓拿來鋤頭開始刨土。
“塵歸塵土歸土,這里以前是黃山村范圍,我把自己埋在這,算是落葉歸根吧?”
他叫楚良,二十三歲,父母早早去世,從小爺爺帶大的,在他考上大學那年,爺爺也去了,從此這棟二層小樓就他一個人住。
作為程序員,加班是常態,前幾天突然昏厥,去醫院檢查發現是腦癌晚期,最多個把月好活。
無親無故,也沒女朋友,個把月人生實在沒趣,楚良打算提前把自己埋了一了百了,免得哪天死在家里發臭都沒人收尸。
炎炎七月,哪怕是晚上也是悶熱無比,沒挖多久楚良就滿頭大汗,索性脫掉短袖,從冰箱拿了幾瓶啤酒,一邊喝一邊挖。
幾個小時后,一個長兩米,寬一米的長方形坑挖好。
拿出提前準備好的木板,楚良鋪在底下。頭前腳后,左右兩側用上釘子固定。
躺下試了一下,很涼快,大小也合適,就是木板有點硬。
起身上樓,沒一會楚良抱著被褥枕頭下來,鋪好,人躺進去,望著當空皓月,思緒萬千。
許久后,摸了摸褲兜,一個小瓶子掏出來,這是安眠藥。
抖出七八顆,還沒往嘴里送,楚良就感覺屁股底下涼颼颼的,一摸,滲水了,參雜著石灰的水咕嚕咕嚕往上冒,幾秒鐘就把他的“家”淹了大半。
“我去,要不要這么倒霉?”
楚良爬出來,眼勾勾看著水位大漲,木板被子飄起。
兩分鐘后,水停了,剛好淹和地面一樣齊。
“隨便一挖,沒想到還挖到風“水”寶地,我也是醉了。”
打著赤腳,楚良很樂觀的把泡水木板和被子撈出來丟一邊,累得他又開了瓶啤酒,剛喝下一口,回頭。
“咕嚕,咳咳咳!!”
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浮起的一具尸體,楚良眼珠子瞪大,一口酒嗆著,心里直打鼓。
尸體是個女人,身上穿著一百多年前的老式藍色長衣,頭發很長,飄在水中擋住了臉。
“女人”穿著繡花鞋,手腕戴著一個血玉手鐲。
大晚上的,一具尸體飄在后院,換個人早就嚇瘋了,偏偏楚良是個意外。
都要死了,誰怕誰?別說只是尸體,就是鬼他也不怕,大不了殺了他,他也變成鬼,那樣就好了,還能長生不老。
不得不說楚良也是個奇葩,腦回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借著酒勁,他硬是把尸體往上拖。
剛接觸到尸體雙腳,刺骨的寒冷讓他打了個哆嗦。
“大姐,是我不對,打擾你的清靜,怪不得您老要親自上來找我,不過你能埋在這說明也是黃山村的人,搞不好咱們還是親戚。”
和普通尸體不同,這具尸體“保養”很好,一點沒有尸斑,肌膚白皙如雪,細小的血管清晰可見。
要不是在這房子住了二十多年,后院一直沒動過,他都以為這是有人剛殺人拋尸在這。
恭敬拜了三拜,楚良帶著好奇心輕輕捋開蓋在尸體臉上的黑直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