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睚眥自然不會給野馬群這個機會,野馬群在損失了幾匹小馬駒之后,不得不放棄拯救這個渾身散發著惡臭的男人。
這個人在被睚眥帶來之前,睚眥已經把他泡在水里涮過一邊,即便是這樣,云川看見他的時候,這個人還是比滿身污泥的野馬還臟。
這就是一個純粹的野人,云川也不指望他會說話,就讓護衛把他丟到一邊,準備等野馬群被捉到之后,給這個家伙留一點糧食,就任其自生自滅。
不一會,云川身邊就多了十幾匹小馬駒子,有公的,也有母的,而且母多公少,比例很好。
云川認真檢查了綁縛這些小馬駒子的帶子,不錯,這一次睚眥很聰明,知道繩子會傷到馬駒子,就刻意用了帶子。
只是這些被抓到的馬駒子一點都不安生,躺在地上不停地踢騰,還發出一陣陣嘶啞“噦噦”聲。
而那些成年馬這時候也發急了,紛紛朝馬駒子這邊沖,只可惜,總有人舉著漁網擋在它們前邊,一次次的把它們與小馬駒子隔開。
就在這個時候,云川忽然聽到了一陣低沉,黯啞的音樂聲,回頭看過去,才發現是那個又臟又臭的男人正在吹奏一個泥壺一樣的東西,云川走近看,才發現這人吹奏的居然是陶制的塤。
塤的聲音就嘹亮不起來,不過吹奏起來之后,卻最是惹人情緒,就像云川來到這個原始世界里一樣,悲涼,悲愴,無助,卻又悲憤,又不死心。
很奇怪,當這個人開始吹塤的時候,一直在努力掙扎的馬駒子居然停止了掙扎,安靜的躺在那里似乎很是享受。
而那些成年野馬卻毫無畏懼的跳進了水中,想要泅渡離開這片水域,包括云川早就看上的那匹棗紅色的母馬。
看著野馬群跳進了水里,睚眥等人反而松了一口氣,他相信,在水里,赤陵他們要比這群野馬厲害。
果然,赤陵帶著的魚人戰士,原本像鴨子一樣的追趕野馬,現在,野馬群進了水里,赤陵等人歡呼一聲,就帶著繩子,從島上高高地跳起鉆進水里,等他們從水里探頭的時候,已經身在野馬群中,且準確的把繩子套在馬脖子上。
那個吹塤的骯臟的野人愣住了,幾乎都忘記吹塤了,云川朝他招招手道:“聽話,過來,跟我說說你的故事。”
那個人抱著自己的塤,慢慢來到云川面前,然后整個身體都匍匐在地上,用云川勉強能聽懂的北方野人話道:“請您饒恕這些火畜!他們不會傷人。”
云川笑道:“你也看到了,我沒有傷害它們的打算,你既然會奏樂,會說話,那么,告訴我,你是誰的子孫?”
骯臟的野人挑開長長的頭發露出自己的被胡須遮蔽的臉道:“我叫亥,陶唐氏族長冥的兒子。”
云川當然不知道陶唐氏是誰,不過,他還是很有禮貌的道:“原來是族長的兒子,那么,你現在告訴我,你為什么跟我的馬群待在一起呢?”
亥驚訝的看著云川道:“這是你的馬?”
云川抽抽鼻子道:“沒錯,你剛才把它們稱之為火畜,那是錯誤的,這些東西叫做馬,是我養了很多年的牲畜,只是大水來了,把我們分散開來了,今天,我們終于找到它們了,自然要帶回部族繼續飼養。”
“火畜是你們飼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