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認罪”,高捷說。
“他為何這么做?”我撫了下額頭,瞬間頭暈腦脹。
“那奴才就不知道了”,高捷答。
我看著他,面目蒼白,面容潔凈,人瘦的快要脫相,猛的一看也著實有些嚇人。
幾日來的勞累,也未見他有絲毫的萎靡。
能得皇上器重的,必不是凡人可比。
“公公怎么查出來是他的,可否細細告知?”我收了對他的打量,無力的說。
“奴才遵命”他福了福身子又說:“奴才在一當鋪查出有人在里面當過宮里的物件,是聞昭儀進宮時皇上賞下來的翡翠鐲子,當鋪老板不敢欺瞞,說是前些時日一個婦人和一個孩童一起過來典當,他說當時就奇怪,看婦人和孩童皆為普通百姓,怎會有這上好的翡翠物件。奴才又查了府里下人的家人,背景,不管家生奴才還是外買奴才都一一核查,這就查到誥命夫人的院里有個叫可心的丫頭,去典當的婦人和孩童正是她的母親和幼弟,奴才把鐲子拿給她,剛嚇唬兩句就說是二少爺贈與她的定情信物。二少爺輕薄了她,答應要納她做妾,如果不是家里揭不開鍋也斷斷不會拿去典當。娘娘墜湖那日,恰巧有人看見可心先一步去了后院,因那日天太冷,又剛接了圣旨,下人們一般都在前院收拾。可心本是什么都不愿說,奴才便抓來了她的幼弟嚇唬,她這才說了,那日去后院是與二少爺相約,她看到娘娘朝湖邊走便害怕躲了起來,恰巧看到二少爺推您,她因對二少爺心存愛戀,便不敢聲張跑開了。”
我聽他說完早已驚的心跳加速,他的敘述讓我覺得自己好像生生經歷了一遍。
我輕柔著自己的太陽穴,強撐說“這可心有沒有故意報復二少爺之嫌?”。
高捷低頭說:“奴才問了二少爺,他是認了的”。
“呵呵”,我冷笑出聲。
自己的至親竟然要殺我?
我何時與他結了這么大的仇怨,我倒要去問問他。
“娘娘切莫動氣,小心身子”,高捷說。
“哎,本是家事,有勞公公了,剩下的我們自己府里處置吧,多謝了”,我唉聲嘆氣,又失望,又氣極的說。
“是,奴才這就回宮向皇上復命”,他福了福身子退著出了屋子。
“哎……”我連連嘆氣,不免傷懷。
我強撐著身子重新洗漱了一番,好讓自己看著精神一些,便只身前往前院爹爹的書房。
偌大的書房正殿,只有爹爹面色陰沉的坐在上首,下手邊坐著嫂子,聞青柏跪在殿中央,衣衫襤褸,有條條血跡,看著駭人,想是剛狠狠挨了頓鞭子。葉秋禾匍匐跪在爹爹腳邊,哭著哀求。
看我走進去,葉秋禾一個健步沖到我腳邊跪在地上邊磕頭邊哭:“大小姐,皇貴妃娘娘,您饒了青柏吧,王爺要打死他啊”。
我看她滿面淚痕,衣衫滿是褶皺,頭發珠釵散亂,與她平日判若兩人。
她哭聲凄厲,我終是不忍,把她攙了起來:“你可知聞青柏做了何事便要討饒?”
她聽我這么說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又想下跪,我拉住她,不準她再跪。
“你教子不善,還有臉求饒,快快滾下去”,爹爹沖葉秋禾吼道。
嫂嫂過來攙她說:“姨娘,您先回自己院里,你這樣吵嚷爹爹更加生氣,走吧,我送您回去。”
葉秋禾不愿走還想討饒,被嫂嫂連扶帶拽拉了出去。
她自是沒有自小習武的嫂子有力氣。
我走到聞青柏面前,他不愿看我,把臉轉向一邊,看著還有幾分傲骨。
“你可有被冤枉?”我冷漠的看他。
“沒有”他比我更是冷漠。
“你這個畜生……”爹爹話音剛落,就到他面前當胸踢了一腳,他只趔趄了一下上身,復又跪好。
倒是爹爹站立不穩,我趕忙去扶爹爹,爹爹渾身顫抖,又加了句“畜生啊”。
聲音哀慟,又悲又恨。